“那小诚以后过来的话,怎么办?”
——“如果你担心遇到小诚尴尬,以后就让他住在老宅那边,而且明澜的业务重点已经转回国内,以后他也不会总是过来。”
“那你会有什么客人到访吗?如果看到我们住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好?”
——“这里不会有什么亲戚朋友过来,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不回来。”
这是梁梦因有史以来听到他说过最多的一段话。
“我……”梁梦因找不到其他反驳点了,只能弱弱地提出,“那你给我买的那些家电软装,怎么办?”
“放着吧。”已经烧好的热水冲泡过护嗓茶包,浮沉在淡黄色药剂中的茶包,像方才那片夹在窗缝中的叶子,在水中前仰后合,随波逐流,他的目光淡淡地垂在那只茶包上,“说不定哪天我没什么地方住的时候,还可以借住一下。”
“怎么会?”她接过那杯热水,微抿了两口,神思困倦地缩在沙发里,“堂堂嘉驰总裁,怎么会没有地方住?”
她笑了下:“除非以后你未来的老婆受不了你的冷漠,把你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梁梦因只是顺嘴开了句玩笑,没细想其中意味。余光忽然瞥见他的神色一僵,她才恍惚察觉到几分不对。
婚姻,未来,这些好像都是不能在他们之间提起的话题。
呼吸陡然沉了下去。
梁梦因的表情淡了许多,目光虚浮地看着手中的热水。
陈时序微咳了一声,调转话题:“饿了吗?我去煮点素面吧。”
梁梦因微微抬眼看向他,又在他视线转来的一瞬合上了眼。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梁梦因把脸埋在膝盖里,瓮声瓮气,比气声还轻的声音。
陈时序一时没听清:“你说什么?”
梁梦因摇摇头,答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那些责任或是义务。
从前是楚姿灌输给他的责任,现在是他强制于自己的义务。
那杯热水被重新送回陈时序的手心。
梁梦因从膝盖中抬起头,剔透乌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半晌,她终于开口,嗓音靡软:“陈时序,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陈时序端着水杯向厨房走,漫不经心地回:“什么话?”
梁梦因语速有些慢,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睛里满是认真。
“就是……和你结婚。”
手心里的杯子险些从他手中脱落,杯中的泡着茶包的液体已经渐渐染深,呈着浓重的棕色,连茶包也在其中晕上了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