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最近可有歇在玉宸殿过?”
皇帝轻咳一声,握着美人的柔荑,不大自在地认了,“爱妃太过缠人,孤一时情不自禁,就……但,皇儿的月份已经过了五月了,应该不要紧吧?”
纪应淮已经想好了对策,他镇定下来,告诉自己不慌,大不了出宫后直接死遁回家种田去。
“娘娘有些先天不足,是否自幼就容易受寒腹泻,来月事时也常有腹痛感?”
思美人点了点头,“不错。”
“怀有身孕后,可曾用过寒凉之物?”
“有一回,”思美人想到了什么,“与我同住一殿的允美人家里送了些蟹来,妾贪嘴,稍稍多吃了些,当夜就百般不适。”
皇帝紧张地问,“此事孤怎么不知?”
“当时圣上还不知道妾有孕呢。”思美人靠在他怀里,将脸贴在他心口。
看似在撒娇,实际上是在隐藏自己的神情变化。
她担心这个宫外来的劳什子神医拆穿她的伪装,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关系到她下半生的荣华富贵,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无论如何。
“臣给娘娘开一个外敷的方子,可以温煦宫室,”纪应淮又对皇帝道,“圣上近期切莫与娘娘再同房了,还是待月份再大一些为好。”
“咳,孤知道了。”皇帝一下一下地抚着思美人的长发,尴尬应下。
皇帝与美人要说悄悄话,纪应淮刚开完方,他和太医令就被侍女恭恭敬敬地请出去了。
走在高高的红墙底下,纪应淮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紧,在这种情况下还敢上龙床,思美人她真是有够大胆的。
只希望她能把狐狸尾巴藏藏好,别牵连到他这个无辜人士。
方才那一出,纪应淮完全是在偏移话题,哪怕让他们以为自己没能力,是庸医,也比当场归西好一点。
“你看出来了。”
“什么?”
太医令神色如常地在前头走,他的声音顺着风,清清楚楚飘到纪应淮耳边。
“别转头,别瞎看。”
“……”纪应淮硬生生收住了惯性动作,感觉冷汗都要把衣衫完全浸透了。
“小子,不错。这种情况下能全身而退的,纵观整个太医署,你的心理素质算上上成。”
太医令先夸了他一句,而后切入正题道:“她肚子里的那个,上两旬就已经在靠着汤药吊着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