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只护食的小狼般,对他们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谁今天敢把立夏的东西带出这个门,我就把谁打一顿。说话算话。”
“报官,”老人大喊,“必须报官,这混小子扰乱别人家事不说,还要打人!”
络腮胡连忙扯住了他的袖子,“爹,不能报官,你忘了?”
他别有深意的目光朝着小立夏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
老人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瞬间收了声,不再说话了。
“你们还想做什么?”纪老幺警惕道。
站在一边没发过声的圆脸中年人带着和善的笑容,出来唱红脸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和你这个后生没什么关系,别管。后生,天都要黑了,你赶紧回去吧,路上又湿又滑的,可别再摔了。”
纪老幺压根不听这人唱戏,他俯身问小立夏:“他们要做什么,你告诉纪哥哥,纪哥哥给你主持公道。”
“他们,”小立夏似乎是难以启齿,他哭得更厉害了些,过了一会才哽咽着道,“他们要把我卖给县城的富商做妾,还说要是卖不掉,就贱卖去烟柳地……他们要把卖了我换来的钱也一块分掉。”
“纪哥哥,娘给我留的添妆都被他们抢走了……”
小立夏满腔的痛苦在这一刻都找了宣泄点,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他的哭声响彻小院,一边哭一边喊着爹娘,喊着纪哥哥。他今日受的苦难,太多了。
他几乎要撑不住,想随着父母一块去了。
幸好,纪哥哥来了。
纪老幺光是听着,就觉得自己的心肺都要气裂了。这群畜牲,怎么好意思自称长辈,踏足安家的。
“滚,都给我滚出去。”纪老幺举起了扫把,指着门口,喝道。
络腮胡哼了一声,“小子,发火有什么用啊,瞧瞧,这是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婚约书,那上头已经写好了立夏的名字,也按好了手印。
这人早就准备好了要卖人换钱了,他一来就半强迫地要挟立夏按了印。
“只要我把这东西带给买家,这桩买卖就能成了。”络腮胡笑着,觉得自己掰回了一局,很是骄傲地把东西收好了。他生怕纪老幺突然发难夺过去。
纪老幺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单靠讲理或者武力已经不能挽回局面了。
目前的状况下,钱财都是身外物,先给了便是,日后他会给立夏补上的。重点是那张纸,那张纸一旦被送走事情成了定局,报官府也救不了立夏。
按了手印的纸,那是具备法律效用的。
他得先把立夏这个人保下来。
“你想把他卖多少钱?”纪老幺压着火气问。
络腮胡张嘴就来,“起码五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