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明杳作为伴娘去参加周叙白和鹿玫的婚礼,他们两人的婚礼是典型的中式风婚礼,从接亲到礼堂,都采用的是古风婚礼标准。
八人抬的红轿子,红色的秀禾服,漂亮的金色头饰,连来给鹿玫梳妆的鹿曦嘴里都说着祝福的古语:“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家和睦。”
明杳在一旁给鹿曦打下手,递首饰给她,看着一脸欢喜的鹿玫,有些恍惚地想起那年夏天的午后,明媚娇俏的少女坐在秋千上说,她和那个人只是玩玩罢了。
命运的发展总是令人意想不到。
曾经说着只和周叙白玩玩,把清冷少年当做无聊时期消遣的少女,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却要嫁给他。
鹿曦给鹿玫戴好头饰后,递了遮脸的蒲扇给她,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没忍住抱住即将出嫁的女儿:“杪杪,妈妈真的舍不得你。”
明杳有眼见力地离开,把空间留给要说话的鹿玫两人。
鹿曦怀鹿玫时身子正弱,鹿玫生下来也是很瘦弱,加上是陈家这一辈的独女,父母长辈和两个哥哥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可以说鹿玫是自幼千娇万宠长大的也不为过。
鹿玫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埋在鹿曦怀里,用脸亲昵地蹭了蹭母亲的手臂,软声撒娇:“妈妈,我只是出嫁,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三哥肯定会对我很好的,你不必担心。”
“妈妈知道,”鹿曦摸了摸鹿玫的头发,避开她的目光,擦了擦眼角的泪,“叙白那孩子对你的好,妈妈是看在眼里的,这世上除了我们,就是他最爱你。”
当年鹿玫出了那件事后,那个向来在他们面前理智清醒的少年第一次失了分寸,甚至想要动手要了那个畜生的命,要不是老爷子发狠拦着他,说不定这孩子就因为鹿玫走上了不归路。
鹿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弯了弯眼睛:“当然。”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不爱鹿玫,但是周叙白不会,爱她是他天生的本能。按照陈放的话来说,周叙白就是一个坚定的唯鹿玫主义者。
鹿曦和鹿玫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天,很快就到了迎亲环节,陈放和陈肆带着一群明杳为首的伴娘把周叙白拦在楼下,想尽了办法折腾他。
周叙白向来脾气淡,任他们想尽办法闹他,男人那张清冷好看的脸也没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直到推门而进,看见乖巧坐在床尾等他的鹿玫时,眼底才有了温度。
婚鞋被藏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周叙白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最后鹿玫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点明婚鞋在哪,让周叙白找来给她穿上。
这一举动惹得陈放笑骂道:“得——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瞧这胳膊肘都快拐得没边了。”
“女生外向,诚不欺我。”
陈肆接了话。
鹿玫被周叙白抱在怀里,冲两个哥哥做了个鬼脸,逗得一旁众人开怀大笑,她勾住周叙白的脖颈,笑得眼睛弯弯:“要你们管。”
周叙白抱着她下楼,两人跪别了爷爷奶奶和陈越泽夫妇,四位长辈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到陈放时,他看着周叙白,敛起了一贯的散漫,语气很认真:
“我就这一个妹妹,你必须好好对她,不然,我陈家多养一个吃白饭的,还是养得起的。”
鹿玫不满怼了回去,对周叙白护短到了极点:“他当然会好好对我,还有,我怎么就吃白饭的了?我明明也有自己的工作,好不好?”
陈放嗤然了一声,没说话,眼神睨着周叙白,说:“知道吗?”
面对陈放威胁,周叙白浑然不怯,眼眸颜色很淡,情绪平静地回:“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到陈肆时,陈肆没像陈放那样警告周叙白要好好对鹿玫,只拿了一张卡递给鹿玫,开口:“我知道你有钱,但这张卡是我给你的结婚礼物,密码是你的生日,无论何时,二哥都是你的靠山。”
手里的卡很薄,卡片也很凉,但鹿玫鼻尖蓦地一酸,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瞪着陈肆:“陈思思,你真的是天生和我做对的,大喜日子还把我惹哭。”
“多大人了还哭,”陈肆嗤了一声,转而,目光看向一旁的周叙白:“以后给你擦眼泪的人就不是两个哥哥了,是你身边这人,少哭点,听见没?”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