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逸缓缓点头:“虽然并不十分确定,可我方才思来想去,除了梁王,那些有这个能耐的人,与我并无仇怨,何必费心打我的主意?我不与杜迁闹翻,就是赌他是个本性良善之人,对我会心生愧疚。将来若是他帮梁王做事,这份愧疚,说不定能对我有用。”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怎么也不早些告诉我。”江与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
方如逸惊讶了一瞬,眨眼间又气道:“今日之事,是你安排的吧!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我怕你不信……”
“现下你满意了!”
方如逸飞快往前走,江与辰忙跟上去求饶:“如逸如逸,是我做事欠考虑,可我也没别的法子,若不闹得满城皆知,只怕杜迁对你死缠烂打。”
方如逸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我并非气你,只是杜迁骗我,我心里恼怒,没地方发泄,你又撞了上来,只好送你了。好在我们相识一场,从前吵过的嘴也不少,你多担待些罢。”
江与辰松了口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别自己心里憋着,要是为杜迁这样的人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方如逸不说话,慢慢往前走,许久才道:“其实我应该谢谢你。”
“谢我?”江与辰笑着越过她。“今日你要谢我的事,可不止这一件。”
话音未落,他已走出五六步远,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余照不解:“姑娘,江国舅怎么就走了?也不等等姑娘。”
方如逸道:“他这是在避嫌,若是被人瞧见我与他一同到后院,岂不让那些公子姑娘们说嘴?”
余照恍然:“江国舅还是很为姑娘着想的。”
方如逸不答,慢慢转过拐角,进了后院。
后院颇为宽阔,沿着长廊边种了一圈的杏花树,春尽时节盛放起来,粉白相间的锦簇层层垒垒,瞧着甚有一番别趣。
方如逸念着杜迁的事,站在杏花树下便有些心不在焉,风动花瓣,落了她满肩,也不曾察觉。
“方姑娘,还在想杜公子么?”
何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回过神来,浅浅笑道:“我才同杜家断亲,别说是我了,只怕在场众人的心里也还在念叨这件事罢。”
“如此丢脸的大事,自然要笑上一番。”何龄捂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