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会有这一天,不必悲伤。扶我起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女帝靠在软枕里,面如金纸,她称帝二十一年,殚精竭虑,早早坏了底子,可至今未及知天命之年,姿容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她将公主的手握在手中,温和地望着她,声音听起来也不似一般病弱的人那般无力。
“朕为你留下三个人。一个是镇远侯窦深,一个是右都督陆如琢,还有一位是御史中丞上官少棠。窦深镇守边关,陆如琢肃清逆党,上官御史辅佐朝政。这三人,可护你安然无虞坐稳帝位。”
“儿臣明白。”
“皇权动人心,朕希望有一日,你因猜忌想要杀他们,记得饶他们一命。”
“儿臣遵旨。”
“涟儿,抬起脸,让朕好好看看你。”女帝的手慢慢抚上公主的脸,充满了慈爱。
……
楚漳的兵马畅通无阻,一路行至奉天殿前。
喻同知打马到楚漳面前,马儿焦躁地喷着响鼻,冬夜里白雾阵阵。
喻同知也是行伍出身,行兵打过仗,焉能察觉不出此刻异常的安静,实则有诈。
“殿下,为今之计,唯有拼死杀进陛下寝宫,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雪籽飘进盔甲,楚漳的睫毛上染上一层白霜。
他望向黑暗的皇城,四下不知有多少伏兵,问道:“杀得出去么?”
“杀得出去,末将拼死护卫殿下。”
“好。”楚漳垂目,淡淡自嘲,道,“那便杀罢。”
“众军士听令,随本将杀将出去!”
“是!”
叛军马蹄加快,孤军直入,奔向后宫。
正当这时,三支箭矢破风而来,同时射中三人后心,穿透盔甲,巨大的力道将三人带得栽下马去,当场毙命。
“呜——呜——”号角声在四周响起。
火把在宫墙下燃起,映出银袍小将年轻的脸,正是裴玉。
裴玉骑在马上,将长弓交于一边的羽楚卫,声音不大,却贯彻皇城。
“陆都督在此,尔等谁敢造次?!”
马蹄声达达,身穿锁子甲手持刀剑的金吾卫自四方奔来,将叛军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