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转身走了出去,许是去倒水了。
房里的裴玉睁开了眼睛,一双眼清明湛然,只眼睑染着浅浅的醺意。
月光透过纸窗漏进地面。
裴玉盯着窗前的三角梅,重新阖上了眼帘。
门外响起轻柔的脚步声。
陆如琢吱呀关上房门,轻盈走到床前,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裴玉的呼吸不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陆如琢将手圈在她腰上,细细吻少女的脸颊。
她的唇渐渐往中间去,就在快吻上对方时,裴玉别开了脸,转身背对着她,依旧没有睁眼,气息均匀。
“生我的气?”陆如琢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就枉费她们俩朝夕相处十八年。
“属下怎么敢生都督的气。”
“还说没生气?嘴都噘得挂油瓶了。”
陆如琢故意笑着逗她,就是为了让她脱口反驳“你又看不到我,怎么知道我挂油瓶”或者“我才没有”,但是出乎她意料,裴玉语气平静:
“属下不敢。”
“什么不敢,你在我面前不能不敢!”
“陆大人这是命令吗?属下无有不从。”
“你——”
她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居然比陆如琢前几天和她冷战时更棘手。
明明就差临门一脚,明明这桩陈年婚事是最好的催化剂,在她的计划中,裴玉应该打翻醋缸子,一气之下对她这样那样,到时她就逃不开自己的手掌心了。虽说她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她的手掌,但是握得松与紧,还是有区别的。
陆如琢放柔了语气,道:“你在生什么气,和我说一说?”
“这是命令吗?”裴玉仍然道。
“不是,你可以拒绝。”陆如琢忍了忍,道。
“那我拒绝。”
“……”
“我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