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早已销声匿迹。
“哦,朕都不曾见过!陆国舅快讲讲,这位月娘何在?”皇帝高兴抚掌,兴趣盎然。
“可惜月娘已经嫁人了。”陆国舅摇了摇头,相当惋惜。
“啊……”皇帝大失所望。
嫁人了,那说明年纪也大了。
陆国舅很会拿捏皇帝的心情,话音一转,又笑眯眯道:“不过她还生得一女,如今就在这席上——”
闻言罗纨之心已经凉了一半,她明白这陆
国舅完完全全是冲着她而来。
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道:
“陛下若是感兴趣,不如令她出来,为大家弹奏一曲琵琶,助助兴!”
“好啊!”皇帝拍着膝,快声道。
皇帝爱玩闹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陆国舅十分懂得投其所好。
“陛下。”
皇帝正高兴,忽然听见一道松沉轻缓的嗓音传来,就好像一盆子冷水浇到他头顶,凉意顺着他的短胖的脖颈溜了进衣服下,激得他打了一个战栗。
他扭头看向谢家的席位,正襟危坐:“三郎,呃,有事?”
谢昀没有起身,只是放下手里的酒杯,他将脸转向皇帝,笑容很浅,只有那唇角看得出细微上扬的角度,似乎只是在表面上维持对皇甫氏的一点尊敬。
他朗声道:“这是为成海王殿下而办的接风宴,昀以为不该本末倒置,变成歌舞之地,岂不是淡了陛下对兄弟的拳拳之心,陛下以为呢?”
皇帝马上点头如啄米,就跟学生见了夫子一般老实:“三郎说得有理……”
陆国舅紧跟着道:“谢三郎何必扣大帽子给陛下,还是不舍的借你的人给陛下高兴高兴,找这理由就不算高明。”
“啊?三郎的人?是指……”皇帝瞥了眼谢昀身边低着脑袋的罗纨之,他眼珠转了又转,恍然大悟。
是了,这女郎从豫州来的……豫州可不就在荆州的旁边。
“陛下,难道您就不感兴趣,月珠的琵琶就连谢三郎的尊父都赞不绝口。”陆国舅一扭头,朝谢昀挑眉:“当初谢三郎在云海台不也说过,憾不得天籁声,就有人告诉你月娘还有女儿,如今陛下大方把她赏给了你,全了你的好奇,怎的还小气起来,不肯与人分享了?”
罗纨之一怔。
罗家主莫非正是因为听到这个传闻的缘故,才自信满满觉得谢三郎一定会接纳她?
只因为对方一句再随意不过的话,她就落到这身不由己的地步?
虽然罗纨之清楚,这也怪不到谢三郎头上,要怪就怪她权欲熏心的父亲,也怪这低踩高捧的现状。
无论有没有谢三郎,她的命运早已经被罗家主决定。
这番话下来,几l乎所有人都知道陆国舅指的就是罗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