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崖是这附近最高的地方,她当时一心想要提醒谢三郎,没有想到危险。
事后罗纨之心有余悸,但也认为自己相当幸运。
这要幸亏月娘教过她如何在空中借力,这是一种飞天舞派最常用的技法,听闻还有优秀的舞伎能够从四层楼高的地方,凭着一根绸带飞落,那身姿翩然,宛若天女降临。
罗纨之被箭雨所惊,自然是翩然不起来,但好歹没有让自己像个秤砣坠地,那才是要命的。
谢昀忽然又看见了什么,用另一只手拂过她掩在碎发后的颈部,罗纨之“嘶”得抽了口气。
突如其来的刺疼让她把眼睛都闭了起来。
谢昀一看便知。
利器的痕迹,是
()箭伤。
寒冽的怒意拢上了他的眉心,但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发作,而是用侍从递上来的外套盖住女郎的头,将她完全罩住。
罗纨之眼前一黑,那垂落的衣领甚至盖过了她的半张脸。
这是谢三郎的衣服?
有他身上的沉水香味……
罗纨之忍不住拉拢衣服,悄悄嗅了口,这个动作刚做完便察觉自己的不应当,她又懊恼不已。
谢昀的手横在她背上,似乎想将她往外面带,罗纨之忽然想起皇帝,“陛下呢?”
旁边的苍怀及时回道:“陛下昏过去了……我们会照看好他的。”
“昏过去了?”罗纨之想要回头,但是谢昀的手拦住了她。
“是的。”苍怀没有多说,只用余光瞥了下瘫倒在地的皇帝。
别看他眼睛闭得死死的,但是那眼珠子分明还在眼皮底下不安地转动。
皇帝胆小,生怕会被郎君迁怒,还想着装昏倒躲过去。
他倒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拆穿他。
“那……那些女郎……”
“交给苍怀。”谢昀不想让罗纨之继续待在这里,推着她的后背让她往前走。
丁老头以及手下还在挣扎,叫嚣。
“放了我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凭什么抓我们?!”
“那女郎是我主子看上的!——”
事到如今,他们还没有放弃,可见当初他们主子对于罗纨之是如何势在必得。
还想通过擒羊,把属于他的人名正言顺转到自己手上?
谢昀顿下脚步,从背后抬起双手,捂住女郎罩在衣服下的耳朵,也固定住她想要扭转回来的头,他对苍怀沉声命令:“不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