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尚导本人,她身边,“嘶——”的吸气声一瞬间连成一片。
摄像机赶紧拉近,忠实地把何泽书的全部反应纳入镜头中:他微微放大的瞳孔,无措地摸上唇角的手指,还有越来越红的耳垂……
何泽书有一瞬的失神。
这一刻的他就像一块刚刚剥开的蛋糕,那样新鲜、纯粹和诱人,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可口,不知道多少人会趴在透明的壁橱玻璃上,向他投来垂涎的目光。
“……?”何泽书偏过头,用无辜又困惑的目光看着眼前人。
这一瞬间,他好像既是“时远”又是“何泽书”,在满心挣扎中不受控地往下沉。
盛缙却眸色一暗,轻轻按住何泽书的唇角,看着他微微失神的样子,在他唇上再次落下一吻。
只是这次,何泽书反应过来了,他匆匆打断这个亲吻,一把将盛缙推开。
他指尖颤
()抖着按上自己的下唇,上面似乎依旧残存着触感:柔软,有一点点冰凉——跟之前拍激情戏分时的体会完全不同。他从不知道这样短暂的肌肤碰触会在他心里搅起如此剧烈的动荡。
何泽书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你、你在干嘛……?”
盛缙笑得随性:“突然很想亲一亲,就亲了。”
很符合人物性格的一句话,何泽书也很像条件反射骂出来:“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
但显然,时远的性格不会说这样的废话,于是他垂下头,躲开盛缙的注视,就想匆匆离开。
尚舒觉得这一幕差不多了,正想示意摄影师把机器收起来,转战下一场景——
“我做的不对吗?”
六一的声音在时远背后响起,声音不大,但跟充气锤子一样,不轻不重地在这位多灾多难的男主角心口砸了一下。
时远的脚步突然就滞涩了,他回头,看着这个让自己翻来覆去五味杂陈的人:“……”
“我说过的话都做数,”他朝时远的方向走去,“整个世界都遗弃你,我也不会。”
何泽书心里“咯噔”一下。
“六一”透过盛缙的皮囊,那样专注地凝视着自己,他少有这样的机会——能在这老奸巨猾的狐狸脸上看到这样真挚的表情,一句承诺说得像发誓。
何泽书跟时远这个角色的共鸣在这一瞬达到了巅峰——故事里的主人公,故事外的自己,两个在世界上漂泊的灵魂,在这个瞬间得到了安慰。
面前人轻轻拉起他的手,在指尖吻了吻,动作轻柔,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无措:“别哭。”
何泽书这才发现自己在哭,大滴大滴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淌,他哭得漂亮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