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正要将铃铛握进掌心,就见另一只骨节清晰而长直的手伸出来,扣进指缝,将那只手抓了回去。
混乱之中,浅淡的血味交杂着冷铁之息缓缓流泻出来,充斥着整方秘地。
有人嗓音透着哑,在混乱的声息之后说:“萧复暄……”
“……我是不是杀过你?”
我是不是杀过你,于那座高塔……
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
那一瞬间,一切感官都清晰而强烈。
欢愉和难过纠缠并行。他眼里既有倏然迷懵的潮雾,还有自眼底弥漫而起的红。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强烈,几乎刻入骨髓。
乌行雪在那一刻醒了过来……
***
从梦中脱离的瞬间,劫期渗入骨髓的寒意变得浓重起来,像怎么都挥扫不开的雾。
同样变得清晰的,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那人的气劲源源不断涌入经脉,与身体里汩汩不断的血液一道往心脏涌去,充斥全身。
那些气劲涌过的地方,附骨之疽般的寒冷便会稍稍缓和一些。像是将冰冷的手浸入热泉里……
但也只是一瞬。
这种寒暖相交的混乱感,与梦里全然重合。
太多梦里的片段纷至沓来,太多情绪涌进心口,他一时间弄不清自己想说什么,要做什么。
他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口。
最终只在心里轻念了一声名字:「萧复暄……」
他本以为对方听不见,没人能听见。
但是错了。
他们气劲纠缠相连。
萧复暄的嗓音依然贴着心脏,在他身体里响起:「醒了?」
「萧复暄。」乌行雪又轻念了一声。
「我在。」对方又沉沉应了一句。
梦里最后那句话伴着南窗常开的高塔一并涌上来,乌行雪哑声问:「萧复暄……你的住处为何叫南窗下?」
萧复暄静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