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更小一点的弟弟说:“梦到我们变成了邪魔……”
略高一些的哥哥说:“梦到我们都住在魔窟里,那地方很冷也很安静,连鸟都不敢停。”
“对。”弟弟点了点头,抬眼看到院里的树,忽然指着那边说:“魔窟的院子里也有一棵特别高的树,那院子还有个名字呢,叫……叫……”
他刚醒来的时候双眸通红,喘着粗气。好像刚从一场生死之战里脱身出来,差点连命都不保。梦里的种种清晰至极,让他和哥哥都有一种错觉,仿佛那不单单是梦,而是真的经历过……
他们真的有过那样的一生。
可当他们行了一天路,梦里的场景便渺然远去了。再提起来,甚至连那间院子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
明明他们在梦里说过无数回……
&。。。
弟弟绞尽脑汁半天,忽然就急了起来,眼圈泛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挠着头说:“那院子……叫什么来着?”
半晌,他仰起脸来:“大人,我忘了。”
萧复暄默然片刻,道:“雀不落?”
“噢!”弟弟一拍腿,“好像是!”
他又掐了掐哥哥:“是吗?”
哥哥点头道:“是。应该是。”
“可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哥哥纳闷地问萧复暄,“那不是我们两个的梦么。”
萧复暄答非所问,道:“梦里难熬么?”
“有点。”哥哥顿了一下,又道:“……还好。”
他隐约记得,那梦格外漫长,之前的所有都极其难熬。可最后有一句话安抚了他。
尽管他现在已经不记得那是什么话了,但当他说出来的那一刻,生生死死、梦里梦外,他什么都不怕了。
“那就行。”萧复暄道。
他让两个小童子进了门。
他们忘性快,转头就不再提梦里的事,而是直奔卧房,挤在榻边,“大人”长“大人”短地小声叫着乌行雪。
“大人身上怎么有血味?”弟弟鼻子比什么都灵,耸着鼻尖,转头问跟进门的萧复暄。
萧复暄道:“先前衣服上沾的。”
他弯下腰,将乌行雪已经纤尘不染的白袍理了理。
哥哥又问:“大人身上有伤吗?”
萧复暄道:“现在没有了。”
“那为何迟迟不醒呢?”
萧复暄握住乌行雪露出衣袍的手指,答道:“因为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