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舟没能控住自己唇角上扬的弧度,可当温随从身侧走进家里,他犹还有些不确定,“你不是跟叔叔阿姨去外地了?”
“许你骗我,不准我骗你?”
温随脱下外套,准备换鞋时注意到屋里次卧也亮着灯,仿佛瞬间想到什么,又道,“是你说天黑人会迷路,你这里有灯,我就找来了。”
“……”
小朋友算是长大了,说话总能轻易戳人心窝,可惜席舟嘴笨,能做的也唯有心甘情愿为他亮这一盏灯,随时供他栖身了。
电视里录像还没播完,温随见到,好心情地揶揄,“席教练又在看回放?休息时间都不忘工作。”
“又跟袁锰他们学。”席舟无奈,捏捏温随柔软的耳垂,小惩以戒。
“不是你让这么叫的?”温随痒得缩了缩脖子,正色道,“席教练,要讲规矩。”
“你啊,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席舟笑着摇头,当然在他面前也越来越有恃无恐。
世锦赛前国家队招新,席舟历经重重筛选终于成功突围,被聘为男子射箭二队的助理教练员。
与此同时袁锰和许砾在这批次大范围纳新里,也一起进入二队。
本以为袁锰和许砾这对老冤家狭路相逢,肯定少不得腥风血雨,结果温随意外发现,两个人都比之前沉稳不少。
当然说袁锰沉稳仅限于训练和比赛,日常对他随哥,仍然是娇憨中带着狗腿的做派。
尤其第一天在国家队碰面,只差抱大腿哭诉,细数他被好哥们儿抛弃这两年孤军奋战的血泪史。
文化课向来不怎么样的袁锰同学,甚至用上成语罄竹难书来形容,强烈要求温随给补偿。
而许砾,虽然袁锰开始夹枪带棍地阴阳过他几句,竟也不还嘴,看到温随时还破天荒说了句,“对不起。”
没讲具体对不起什么,神情倒不似敷衍,是很认真的,然后正儿八经道,“以后跟你成为队友了,请多指教。”
少年意气犹在,锋芒收敛不少,变化之大也挺让人感慨的。
不久后又有一次,温随在休息室外无意中听到许砾跟席舟说话。
“前辈,之前是我的错,听话做事没有自己的判断,对前辈无礼了,希望你原谅我言行不当,今后我会好好训练。”
“你没有对我无礼,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许砾的确没正面跟席舟说过话,但有些事两人心知肚明。
“可我还是要跟前辈道歉……”
袁锰也在,温随听到他嘲笑许砾,“你不会是因为现在成了前辈的队员,怕他给你穿小鞋吧?”
“前辈不是那样的人。”许砾反驳。
“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以前的事你能认识到固然好,但其实不是对我怎样,是对你自己而言,毕竟一个人如果总是蒙着眼睛看路,是很难走远的。”
舟舟教练教导学员一套一套,然后他又转向对袁锰,“以后队里训练不能称呼我前辈,要叫教练,遵守队里的规矩。”
等那两人走后,温随才悄悄进来。
“席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