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牧师向他们问好,当听席舟说是来看极光的,便请他们直接去里面。
“这里烧了壁炉,有点热,先把外套存在门口吧。”
席舟将两人的羽绒服一起叠放起来,温随在旁看着他,忽然问,“你之前来过?”
“嗯……”语气略微卡顿,“很早以前比赛时来过。”
温随直觉席舟没说实话,而正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存物柜显示空余的格子已经所剩无几。
可除了他们,温随目前只见过那位牧师,周围并没有其他游客。
心里不知名掠过一丝古怪。
这座建筑并不大,长廊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再往里走几步就到了尽头,如同一般教堂配置,最里面是宽敞的礼拜堂。
没有外面那么多烛光,仅在门边有两盏照明,但前方正中的讲坛位置却比其余地方都要明亮。
乍一看,仿佛舞台被追光灯定格,等待演员就位时的效果。
温随还未弄清,就被席舟牵着往那处走去。
越往前光线越亮,他不由自主抬头,才发现这座建筑竟然有一扇极大的天窗,呈微微凸起的弧面,占据半个屋顶。
透过明湛透亮的玻璃,那片穹庐尽收眼底。
而照亮这里的,并非月光或星光,而是介于蓝色与紫色间、不知以哪里为源头渲染出来的弥漫天光。
“刚刚好,出现了。”
两人在讲坛前站定,听到席舟这话,温随复又低头疑惑地看向他。
对方温柔一笑,捏了捏他的脸,“看极光。”
极光?
温随这才恍然,再度仰起视线。
穹顶之上,那种将整个天幕映亮的蓝紫光辉开始流转、变幻,分出斑斓五彩,宛如许多条飘逸的透明丝带,渐次融化于盈盈一水间。
从聚拢到离散,又从远去至缠绕。
虽无声无息,却宛如世间最绚丽的花火,绽放于观者眼眸。
这是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因为它来源于玄奥自然,远非任何人力所能企及。
“喜欢吗?”
席舟的声音像在试探,又似乎怕惊扰什么,问得小心翼翼。
温随点头,“喜欢。”
然后被握住的手就那么轻轻一坠,仿佛有道顺势的力向下拉扯,温随无意识低头,就见席舟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右手仍牵着他。
而那双由下自上深深注视他的眼睛,映着从上往下流泻的浩瀚光影。
这一望,也同时引燃了整片天幕最绚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