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身边的席舟也正笑着,下午阳光斜照在他身上,他本来个子高,为了和冉冉说话而微微弯腰,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垂在半空旋转了一圈。
温随看见上面的“席舟”,很简单两个字。
但也不知怎么视线就跟着过去了。
下午淘汰赛进展顺利,席舟开场没多久便有事离开,温随从头到尾看完比赛,梁舒则是在临近结束前走的,说要去看看有什么可以提前帮着收拾。
到最后剩下的人比来时更少,除了冉冉一家,温随就是最晚退场的观众。
之后工作人员来清理观众席的凳子,温随听到冉冉父亲跟那人说了句“辛苦了”。
轮椅载着女孩往前行去,三人偶尔会望向彼此,亲热地交谈,都“步伐”轻快,光看背影就是心满意足。
仅仅因看了一场比赛,再徒劳无功地射了总共八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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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过后,箭馆周日照常开放。
早晨外场已恢复如初,席舟正带领一群孩子热身跑步。温随直接去多功能教室看书,等到快下课时,才从里面出来。
热闹的声音逐渐远去,厅里没见到其他人,唯有大教室的门敞着,席舟正半蹲在弓架前,手里拿一把弓,像是在绞紧弓弦,身旁的地板上摆有刚整理回收的箭支和护具。
天气干燥,墙角插着的加湿器不住往上冒白烟,但脚步轻轻踩上地板也会发出明显的声响。
席舟听见了,抬头见是温随,对他弯了弯唇角,“昨天都没能好好招呼你,怎么样?比赛看得还可以吗?”
“嗯。”温随浅浅应了一个字。
席舟早就习惯他的寡言少语,“那我当这是评价很好了。”
温随竟然没想要反驳他的王婆卖瓜,反而更走近些,席舟又道,“后来没顾上问你国旗的事。”他指向教室墙的正上方,“你看那边。”
那里也贴着一面红旗,比随风舒展时看得更清,四颗小五角星正对大星,颜色令人联想到团结和光明。
每间教室都有,温随以前注意过,但不知其中含义。他以为席舟这么在意,会又跟他确认,问他是否还记得之类,可席舟却没有。
他注视着墙上的那面国旗,神情仿佛回到昨天的升旗仪式,“五星红旗是我们国家的象征和标志,比赛前升国旗奏国歌也是为了表达对祖国和体育精神的敬畏,再往大了说是在孩子们心里树立目标,若是有一天进到世界赛场,能让国旗在领奖台上升起,将会是莫大的荣耀。”
温随没说话,他确实听进去了,只是还不太理解,那所谓的“荣耀”。
席舟收回目光,看了眼温随,了然地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抬起自己手里的弓,“下节课有几个特别小的新学员,所以需要重新调弦距。”
他说着继续专心做这件事,温随观察片刻,环顾四周,最后走到箭靶墙前。
掉了一地的碎屑,羽毛、靶纸、海绵垫的絮末,还有散落的箭头、箭尾,这些应当是助教来清理的,可方助教和韩助教都不知去了哪。
“……这些要扫吗?”
席舟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他保持半蹲的姿势不确定地望向温随,正好跟他垂眸看来的目光对上。
那双清冷的眼里带有些许探询,因为面向箭靶墙而回头,下巴稍微上扬,眼神就更加显得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