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锰:“……”
这天没法聊了,整个空气都凉飕飕的。
确实姚闵跟温随说过,这栋教学楼晚上都没人敢来,正好清静,适合练习。
旁边副教练李珩欲言又止,姚闵却说,“人韩国队还大半夜在墓地搞集训呢,这才哪跟哪?”
然后李珩就不吱声了。
终于到了靠里那间小教室。
教室里有镜子,灯一开煞亮煞亮,更加唬人。
袁锰寸步不离温随,温随则不紧不慢,已经开始热身,瞬间进入状态。
本来心里还有点打鼓的,但袁锰看他这套动作,彻头彻尾无视自己,刚刚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再度上头。
“喂,温随,你到底比不比?”
温随做小步跳,呼吸平稳,声调随动作略微起伏,“不比。”
“为什么不比?”袁锰追问,“给个理由,不然周日我拖也把你拖出去,我力气比你大,可以试试。”
温随没有正面回答,“好胜心太强,不是好事。”
袁锰反驳,“不在乎输赢还当什么运动员,你也就看着淡定,今天的成绩你觉得满意?”
“不满意,比一场就能满意?”温随根本不为所动。
“算了!”袁锰仿佛被气笑,“不比就不比,我又无所谓,反正在这里比也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省队!”
说话间,这一眼横得是杀气十足,其中却隐隐藏着孩子般的挑衅,活脱脱就是个箭痴少年。
温随的小步跳热身也终于做完了,他轻呼口气,指着对面镜子上方——
原先应当是在教室讲台印着的、经年日久而有些褪色的五星红旗。
平静地说,“我的目标是那里。”
这一句,将袁锰震愣了半天,等他回神,温随已经拿起弓,在做控弓和撒放练习。
上次见他也是这样,重复而枯燥的动作、审视镜中动作的那种眼神,仿佛将这栋楼阴森森的“鬼气”也都镇住。
温随不知袁锰几点走的,教室里后来一直很安静,只有弓弦被拉紧的嗡鸣。
他心无旁骛,对镜练习,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十点,温随练完,才发现教室窗户大开着,心道袁锰难道是爬窗出去的?好好的怎么不走门。
刚出实验楼,就听不远处一串跑步声由远及近。
袁锰到他面前停下,保持原地踏步,浑身的热气混入寒冷冬夜的空气里,和呼吸一起散作大团白雾。
“我都跑了五十圈,你可算出来了!”
温随着实没想到,袁锰一直在外面等他,“还有事?”
“回宿舍啊,一起呗。”
“……”温随下了台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