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舟轻咳,“那就直接睡。”
“不要,身上黏。”小朋友被折腾惨了,气不顺,就是气不顺。
席舟首先要做的当然是顺顺毛,“那我抱你进去,你自己洗,我把床收一下。”
温随身子一轻,被抱起来的同时一阵叮铃声吸引了两人注意。
翘起的脚踝上那根银灰色缎带被打成蝴蝶结,尾端坠着小铜铃——
昨晚一开始它还覆盖着席舟眼睛,之后不知怎么就被绑在温随身上了。
也因为它,温随看见自己小腿密密麻麻的红紫印子,绵延直上遍布全身,竟没一处好地方,惨不忍睹。
而反观正抱着他柔情似水、看似温文无害的男人,估计任谁都不会将这样的罪案现场和罪魁祸首联系起来。
席舟重又放下温随,打算先将铃铛解掉。
解着解着,欣赏的目光最后不舍地打量两秒,“这样绑起来,其实还挺漂亮。”
“……”
温随这回连瞪都懒得瞪了,到底是谁手指那么灵活,一边做动作,一边还能把缎带打成蝴蝶结的?
以及那句,“打个结,你就是属于我的箭了。”
未免也太过羞耻。
温随不想跟他说话,一点都不想。
缎带被解下来,可想而知脚踝那里也是一圈印子。
席舟说好抱进浴室就撤离,算是“君子”承诺,可实际结果却是,温随进去后腿软站不住,已然无法独立完成沐浴操作。
还是只能由席舟帮忙,不过这次他保证心无旁骛,也确实,铁打的人都经不住这么折腾,他的小朋友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
温随被架着,稳稳当当靠在席舟身上,蒸腾的热气翻涌,熏得他昏昏欲睡。
不管怎么说,被人伺候什么都不用做还是相当舒服的。
心里那点不顺由此稍稍好转,像只餍足过后终于得到休憩的猫,也有了几分说话的力气。
“你不问问……射捧花是谁想出来的?”
沙哑的声音疲惫中透着慵懒,让席舟耳膜很是受用,兼具成就感与心疼。
“我觉得是你,但又不敢想是你。”
大概就像那种幸福来得过于突然,所以让人措手不及难以置信。
手掌带着泡沫游走,席舟动作专注,一边陪聊一边敬职敬责做好委托。
温随下巴搁在他同样湿漉漉的肩膀上,眯着眼,慢悠悠呼了口气,“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问题,如果是你站在箭靶旁边,我敢不敢射。”
“……所以你这是在做实验?”
“才不是。”
为了站得更轻松,温随双手攀住席舟肩膀,头换成倚靠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