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昭确实已请了媒人上门提亲,也是阮玉梅属意之人,可行事居然如此莽撞,骤然就让她失了几分好感。
她朝小红使了个眼神,偏身扭头朝来时的方向避了避。
小红福至心灵,上前一步拦在主子身前,蹙着眉尖呵斥道,
“什么何国公府李国公府,我们姑娘从未听说过,你家公子若是有话,等待会儿开了宴,在众目睽睽下说便是,做什么要这般鬼鬼祟祟?!”
“且你家公子当我家姑娘是什么人?
自家奴婢么?这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不速速退下!”
小厮被训斥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可因着主人的命令,一时间进退两难,僵在了原地。
“阮四姑娘,你委实误会了!
我对姑娘一见倾心,只想放在心中珍之爱之,又岂会将姑娘招之即来呼之即去呢?”
眼见事态陷入僵局,此时郁郁葱葱的绿荫处,骤然冲出来浅青锦袍的俊秀男子,正是那何国公府的王昭!
他疾步超前走来,面色焦急,似是遭了天大的蒙冤。
阮家的主仆二人,俨然是被这阵仗吓到了,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好在那王昭没有再有何逾矩之举,止停了脚步,只满脸诚意望着她,眸底充满真挚。
阮玉梅早已不是那个在扬州遭贼人险些侵犯,就要用发簪自尽的软弱商女了,面对此等突**况,在几息之后,她迅速冷静了下来。
或是看出了王昭并无恶意,她定了定神,嘱咐小红了句,
“你去前头路口蹲守着,莫要让人靠近此处。”
小红脸上略有犹豫,
“可小姐与他独自在此处……”
“无妨,你去便是。”
为了保障各位贵眷的安全,紫铭园中的各处出口皆有重兵把守,只要些微大声呼喊,侍卫们便会立即抵达。
且她如今到底沾了点首辅大□□妹的金边,就算给王昭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般皇家私园中有何失仪之举。
经过今日这桩事,阮玉梅已经歇了要嫁给王昭的心思,不如就在此处讲话说清楚,免得他今后还有何盼想,耽误彼此时间。
待林中只剩下二人了,王昭莫名觉得有些局促了起来,脸上紧张的神情一闪而过,毕竟因着这副好皮囊,他才是那个被那个京中贵女们热烈追捧之人,现如今身份倒调转过来了,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阮四姑娘,自从那日在大相国寺后山的凉亭中与你遇见后,王某心中便烙下了姑娘的倩影,片刻都不能忘怀,今日听闻姑娘会赴簪花宴,你不知我有多喜不自胜,想着终于能见上姑娘一面,却不想冒犯到了姑娘,王某在此同姑娘致歉。”
乍然被个俊秀男子如此当面表明心迹,阮玉梅只觉面上一热,垂眼低头,颇有些羞怯,施施然站在满树的海棠花下,格外娇艳动人,一时间让王昭竟呆了呆。
他继续说,
“我晓得,现如今京城中想要求娶姑娘的郎君如过江之鲤,姑娘未必就能看得上我,可既然能有缘与姑娘一同赴宴,我也不得不为自己争取一番。
阮四姑娘,我王家乃公爵之家,尚算得上富庶,我于今年科考中亦榜上有名,身子康健,若姑娘愿嫁给我为妻,我必立誓此生都不纳二美。”
这番铮铮之言,若是换了说给旁的女子听,或就要感动得涕泪横流,恨不得立即就要答应他的求婚。
可在阮玉梅心中,比起感动,她更多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