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听见动静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叫:“灵娃儿?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
唐松灵拽了拽短的快到胳膊肘的袖子,非常拘谨的叫了一声,“妈。”
女人走过来摸了摸他满身补丁,说:“怎么穿这么点,冷不冷?”
“。。。。。不。。。。不冷。。。。”
“行了快进去吧,你不冷我都冷了。”
唐松灵将镢头放进隔壁的破窑里,转身进了灶房,拿出一个不怎么用的杯子洗了又洗才倒上热水,端到正窑里放在女人面前。
那女人只抬头看着他,半晌才说了一句话:“都十五了,怎么还这么点高?”
唐松灵低下头,呐呐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女人没接话,屋子里陷入诡异地沉默。
太阳落的很快,天已经完全黑了。
唐松灵刚准备挪过去拉灯,黑暗里传来一道声音:“睡吧,明天一早还得收拾东西。”
灯亮了,屋子里黄澄澄一片,唐松灵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开口问道:“去哪呀?”
“你不想上学吗?”
“想。。。。但是。。。。”
“没有但是,想就跟我走。”
“那。。。。地呢?”
“地租出去给别人种。”
第二天天刚亮,母子俩就起床了,把本就家徒四壁的窑里外倒腾了一遍,只收拾出来一点能带的东西
唐松灵本来还想把自己那堆打了不知道多少补丁的破烂衣服带上,结果被她妈一股脑全扔了,说是在城里这么穿会被当成叫花子。
说者无心,听的人却被刺了一下。
等到出门的时候,他回头望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心里弥漫着说不出的难受。
但是再不舍,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能总窝在这个山沟沟里吧。
早上寒气未散,冻得人心都木了。
唐松灵带着苗韵到地里,给爷爷奶奶,还有那个早逝的爸爸挨个上完坟,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上唐松灵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他没怎么做过车,这会坐在摇来晃去的大巴上,胃里泛着阵阵恶心,想吐又不敢说,生生憋了一路。
下了大巴又倒好几趟火车,第二天下午才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