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面无表情,似乎对他的解释不为所动。
何疏讪笑:“我给你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干这种事了。”
广寒还是不说话。
何疏挠挠脸,忽然有种哄生气女朋友的感觉。
但他本来就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哄女朋友,只能凭着直觉去避险。
a、甜言蜜语,b、嘴硬抬杠,c、转移话题。
咚咚咚,他脑子里瞬间浮现三个选项。
两秒时间,何疏在a和c之间选择了c。
“你觉得对方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不甘心斗法失败,才潜入内地来报复吗?”
“何疏。”
广寒终于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喊他名字。
何疏有种不妙的预感,忙正襟危坐,以示乖巧聆听。
“我在,你说。”
广寒:“我不希望你有事,你不能有事。”
何疏乖乖点头:“我懂。”
不,你不懂。
广寒想道。
在他过去广袤而空旷的生命里,那些鲜血与哀嚎曾经占据了半壁江山,甚至更多。
他残缺的记忆里想不起更多值得品味或铭记的,那些过往就像风干褪色的雕像在沙漠里日复一日勉强维持仅剩的养分,总有一天会彻底湮没在沙漠中。
而在时间线越往后面,色彩由灰白渐近鲜活,那是他从小饭店洗碗开始,到遇见何疏,被对方邀请入住,偶然多了个同居人,也随之多了许多麻烦。从曲婕到新寰大厦,从窅魔到降头师,这些麻烦对于广寒来说,其实并不能算麻烦,因为他曾经遇到过比这还要凶险残酷百倍的环境,只因现代社会种种规则限制,很多原本的办法不能随意使用了。
李映似乎对广寒的过去有所察觉,再三交代他手下留情,遇事多留几个活口,别动不动就大开杀戒,广寒当时不置可否,但他确实听进去了,不是因为李映啰里啰嗦的告诫,而是因为他不想给何疏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于广寒而言,目前这段堪称平静的生活,是他所享受并珍视的,任何想要来打破这种平静的外力,都是他所不允许的,哪怕何疏自己也不行。
“何疏,你是个普通人,死了就是死了,黄泉地府太大,我怕找不到你。”
广寒说这句话的时候,平平淡淡,似乎没有带上感情色彩,但台灯下,他双目却是极认真注视着何疏。
何疏微微一震,忽然就软下来,只差没有举起双手投降。
“我知道了,抱歉,下次我会提前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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