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平桨到家的时候,雨势已经再度变大。
“你看,三年了……雨下得这么大。”
雁平桨反复想着这句从安知眉口中说出的话,随手摸了把凑上来的小萍的脑袋,接过新任管家楚叔拿来的毛巾和毯子。
“……我没事,楚叔,您去休息吧。”雁平桨低声道:“我爸妈呢?已经休息了吗?”
得到管家肯定的答复,雁平桨应下,独自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擦头发。
管家从吧台近厨房那侧离开,很快,雁平桨听到很轻的关门的声音。
现在堂厅只有他一个人。
他和安知眉分手三年了,一夕重逢,她像遇见老同学一样跟他自然问好。
而在那之前,雁平桨记得自己正满脸戾气地跟朋友骂那几个在答辩时故意为难他的老师。
他以前在安知眉跟前是从来不说脏话的。
雁平桨靠在沙发,长腿随意分开。窗外雨声朦胧,能听得出那不小的阵势。
他想着安知眉晚上刷卡进来房间时,外套下面被湿透的裙子勾勒出的明显的身体曲线,还有她湿漉的、披在肩后的头发。黑色的发尾像小老鼠的尾巴一样黏附在白净的皮肤上,使他不由从心底滋生某种阴暗的情绪。
雁平桨轻轻呼了口气。他现在才开始感到重逢的紧张,在他和安知眉分手三年再见面,发生一夜情之后。
手不自觉放在自己大腿上,雁平桨动作斟酌地来到腿间,隔着裤子缓慢撸动了一下。
他开始回忆几个小时前安知眉绞紧他的感觉,以及她脸上那种欢愉又忍耐的神情。
性欲缓冲了紧张的情绪,雁平桨很安静地坐在堂厅,于黑暗里隔着裤子进行颇为勉强的自渎,逐渐平息未尽的焦虑。
他似乎总是慢安知眉一步。
高中的时候,她学习比他还要好,好出一大截,不是一时半刻能追上的距离。
周围同学都是被父母多年鸡出来的,彼此虽有差距,但最后也能保证进入同层次的顶尖大学,所以排名向来是你这次我下次,谦和为上。
安知眉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掉出年级前三的雁平桨产生了竞争意识,虽则每次结果都是失败,那股冲力却在这个过程里引发了爱情。
他一直在追赶她,明目张胆表现对她的特别,又不让同学挤眉弄眼地暗示她。
大学里安知眉周围仍不乏男女朋友,她性格直,又耐心,最易得人好感。
雁平桨家世上的优势在大学里逐渐变得明显,他带安知眉认识很多不常在学校课堂出现的朋友,却仍觉得自己始终只能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他目睹父母的恩爱,却无法在自己和安知眉身上复刻父母的关系。
也许是这个原因,也许是这样,在收到学姐的喜糖时,雁平桨问安知眉:“可以先订婚吗,我们?”
安知眉当时的表情犹如一盆冷水,把雁平桨企图复制父母爱情的心浇成废铁。
她完全不曾考虑关于他们未来的事。
雁平桨只得自欺欺人忽略她的不情愿,反复试探她对婚姻的想法,对人生的规划,跟她想象他们结婚之后的生活——
直到安知眉忍无可忍,跟他提出分手。
“我们就这样先简单谈个恋爱,有什么不好?”安知眉叹气,蹙眉望着他:“或者是因为你觉得,以你的家庭情况来说,愿意和我结婚是一种施恩,所以才这么热衷于劝我接受?”
“我觉得我还很年轻,年轻到没有必要去考虑安定的地点。”安知眉去握雁平桨的手,对方避开,她也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