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回来了。”
姐妹静坐相对,于江户,于这松雪宗家府邸。
“你母亲。”
注视妹妹全像母亲与姨母的温柔的眼,永仙扭曲唇角:“失心疯了么。”
两手握拳置于膝上,融野抿嘴后凄凄说道:“姐姐被送往京都后母亲即有征兆了。”
“她篡夺家主位,装了这多年的松雪早兰,我只以为她——”
“姐姐。”
截断永仙的冷嘲热讽,融野回视她凉薄到见者心寒的眼:“宗家家主位非母亲篡夺来的,姨母也非母亲想装的。”
“不是篡夺,那你以为是什么?”
“长女继承,姨母过世,彼时姐姐年幼,自然以其妹为少主。”
“哦,想这自欺欺人的话你已于心中演练过不少遍了。”
她们这般对话也已有过数次,从前姐姐未与母亲见面才不知病情。瞒也瞒不住,融野只暗暗祈祷母亲莫发作于御前与分家众人前。
这些年母亲恪尽职守地扮演着松雪早兰,她是宗家家主松雪早兰,双生的妹妹晚梅英年早逝,长女融仙幼年早夭,次女融野平安长大,是为少当家。
“她既非篡夺者,如何不以‘松雪晚梅’一名来当家主?连亲姐姐的名字都要篡夺,我竟不晓世上还有如此厚颜廉耻之人。”
“姐姐非要这么说的话。”
深吸一口气,融野咽唾后启唇:“母亲舍弃年少即成名的‘松雪晚梅’一名,甘愿充当执笔无能的松雪早兰,难道不是为了身为早兰长女的姐姐吗?母亲若是晚梅,姨母去后,姐姐与我孰为嫡系,孰应继任家主?即便姐姐永远是长女之长女,理当的少主,可姨母去世,那之后谁也无法保证任何,母亲唯有——”
“你的意思,我是要感谢她了?”
“融野并无此意。”
伏身于永仙膝前,融野颤声说道:“只望姐姐勿要再见母亲,她已经,疯了……”
俯视身侧替那篡夺者叩首求情的妹妹,永仙抽取腰间折扇挑起她的下颚。
通红的眼,可怜巴巴的作态,那年那天她便是用这副恶心的面孔恬不知耻地勾引了她的姐姐。
“你不会想着这么伶牙俐齿地替你母亲狡辩我就会高兴地回答你“嗯”吧,融野?你也知我是受已成为将军世子的甲府公之召才来这晦气地方的,日后我就是不想看见你疯癫的母亲恐也不能遂愿,你说她若在御前见了我发病可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