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卫灏也不得不佩服太子得来的情报,更坚定了一定要将吴延巨额资财的来源追查到底的念头。
时间慢慢悠悠过到七月末,中间徐氏也曾来探望过两次朱玉笙,都被守门的小厮拦在侧门外,虽然他不再谩骂折辱这位亲家太太,但还是委婉告之:“听后院正房的妈妈们说,大奶奶现在每日忙着在夫人身边侍候,根本没时间出来见客,您还是回去吧。”
他总算是长记性了。
其实也怨不得苏夫人离不开儿媳,后宅接连出了几条人命,从九哥儿到春杏,以及自焚而死的曲姨娘,她的精神便一直不太好,起先是受到惊吓,后来便一夜夜做噩梦,时不时还梦到死去的儿子一脸血,甚至怀疑吴安的死也有蹊跷。
日夜煎熬之下,身体每况愈下,时好时坏。
直到有一日午睡,她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忽起了个念头:“不如挑个好日子,去寺里住几日,也好为安儿点一盏长明灯,请大师为曲姨娘九哥儿念经超度。”
府中主母如此,余者自然无人反对。
自上次朱玉笙弹压苗姨娘之后,她倒是老实许多,不再跑到苏夫人正房来故意用言语刺激她,反而改变了策略,开始讨好朱玉笙,隔三岔五不是送衣裳首饰就是送吃食,殷勤之极。
朱玉笙对吃穿用的东西来者不拒,而且明显在后宅出门,偶遇苗姨娘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好几次她还试探的提起:“曲姨娘死得可怜,她走之前大奶奶不是与表公子去找过她,她可有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朱玉笙故意盯着她的眼睛,似在慢慢回忆:“我得想想,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于是她发现,苗姨娘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喘。
朱玉笙不想再逗她,遂摇摇头:“忘了。反正她已经死了,死人的话也作不得数。”
苗姨娘紧绷的双肩微不可见的松懈了下来,似乎暗底里还松了一口气,还殷勤的提起自己的儿子:“大奶奶不知,澈儿如今可是极为得老爷的喜爱,常带在身边出入府衙营地,帮老爷分担差事,老爷还常夸澈儿有乃父之风。”
她暗示朱玉笙:“澈儿常说,大奶奶初嫁守寡,心中悲苦,在府里无依无靠,总不能让大奶奶将来受那起子势力眼的腌臜气!”
朱玉笙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挑拨她跟正房的关系,想让她为着自己的将来着想,倒向二房,暗中襄助吴澈,在将来还能在府里有一席之地。
可惜她不知朱玉笙的成长之路,亲眼见证了徐氏在亲叔父手底下讨生活的样子,再不肯相信任何的甜言蜜语。
便是连她亲娘徐氏也不可信。
若说此生在这世间,她还相信一个人,那这个人唯有她自己。
她只相信自己。
其余人等,无论娘家的叔父亲娘,还是婆家后宅这些人,上至苏夫人苗姨娘,下至各位小叔子,她一个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