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家属院,鼻涕糊了半张脸的刘文武被他奶奶牵着迎面走过来,两人看见夏娅,露出同样愤怒怨怼的表情。
刘继雄两口子一起入狱后,留下刘文武无人照顾,刘继雄在乡下的亲妈便卷着铺盖来照顾亲孙子了,她对夏娅这个害了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恨之入骨,对她妈也是一样的态度,大小都是扫把星。
“看什么看啊,再看我就把刘继雄成年了还要你的奶吃的事情说出去。”夏娅凶巴巴地说道。
陈有婧拍了下她的脑袋,“不要在这种人
身上浪费口水,走了。”
月底,格子言收到了来自五所大学抛来的冬令营邀请函,其中一所便是棉大。
班里的人无一不羡慕,像这种情况,保送肯定算是铁板上钉钉了。他们还在苦哈哈复习,人家却已经轻松过关。
“棉大”匡放在草稿纸上乱写乱画,“我尽力,它去年理科的分数线跟1和2相差就1分,要不是因为地理位置,它估计早就爬到所有学校的头顶了。”
格子言将自己做过的试卷一份一份整理出适合匡放的,但他也不强求,“我没让你一定要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大学只有四年,你应该挑最适合你自己的。”
匡放将笔转了起来,表情淡淡的,“我为什么要挑适合自己的?”
“”格子言发现自己没办法给匡放提的这个问题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别无理取闹。”
匡放笑了声,“他们选合适的,我选喜欢的,考不上我就读专科,屁大点事儿,一个破学校还能毁了我一辈子?”
话虽如此
但匡放的成绩考上一个好点的211一点问题都没有,真要跑去棉城读专科,匡放自己无所谓,但格子言有所谓。
匡放直起上身,朝后倒去,椅子半翘起来,“我没那么远大的志向,我也不要求我的人生百花齐放,我能跟你在一起就行。”
过了半天,格子言才神色复杂地挤出三个字,“恋爱脑。”
匡放见他脸色不好,凑过去,“你舍不得我去读专科,那你给我补习呗,早上补,中午补,晚上也补,你要是给我补习,我一定考上。”
“你认真的。”格子言说。
匡放将手掌送到格子言面前,“击掌。”
男生的手挺大的,比格子言的手要大一圈儿,骨节尤其分明,光但看手都能大概猜到他本人的性格。而且他爱打球,别人是写字握笔使得手指生了茧子,他是打球打游戏使掌心有了茧子。
与格子言细腻白皙的手完全是两种风格。
格子言看了匡放一眼,和对方击了一下掌,“一言为定。”
老李出现在教室后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那个方向看不见格子言的脸,但能看见匡放的,那笑容!那眼神!
一瞬间,老李心中就有了判断,他的脸顿时黑如锅底,如果愤怒能够具象化,此刻他就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从后门走进教室,一步一步。
一开始还咧着嘴嘻嘻哈哈的后排同学一看见他,笑容立马消失,趴在桌子上,装作自己很忙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