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股恶心感直从胃部翻涌上来,齐舟捂住嘴,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他的腮帮子紧紧绷着,眼白中泛起了几缕猩红的血丝,硬是强迫着自己直视那堆恶心的触手,不敢移开半点视线。
那藏匿在吸盘下的,是一只只正在颤动摇晃的眼珠,棕黄浑浊的颜色,更为祂突然出现的存在增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而这些视线最终投像的目的地,无一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从脚尖到头顶,犹如无数只手掌般,在他的没一寸皮肤上游走、抚摸,让齐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股侵犯、寒冷,望过去的视线更加阴毒。
他听见自己说:“恶心死了。”
然后落荒而落。
齐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眼前的场景不断变化,或明或暗,或大或小,那些溶洞的形状刻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在没有任何风声的奔跑中缓缓停下,直到力竭,心跳声响震在耳畔,他的面容近乎扭曲着,停在不远处的洞口前。
齐舟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刚才看见的东西,他们对视的时间太久,久到他过目不过的记忆足够存纳下所有的细枝末节,让他在回想起来的时候,总能感到身临其境。
这个世界就没多少正常的东西,祂会缠上你,也情有可原。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祂们,所有逃避、惧怕、恶心,也都是一时的,你总免不了要面对祂。
齐舟游说着自己,反反复复用的用逃避无用几个词命令自己。直到心跳逐渐趋近于平稳状态,齐舟抹了把脸上的汗,大步向着面前的洞口迈了进去。
“嘀——”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水珠声,落在他的身侧,回荡出轻盈的一声。齐舟很难控制自己脸色的变化,它现在绝对难看的可怕。
相较于刚才,那团触手有些了细微的变化。不同于见到齐舟时兴奋的颤动,祂现在老实了很多,吸盘大多都被隐藏在肉块下,只留给齐舟一团类如大型蟒蛇休眠的蜷缩着的圆盘形状。
——当然,这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祂黑色触手上的怪异花纹一样让人看得浑身不适,寒毛竖起。
他就应该知道,这团东西会出现在这里,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你到底想干什么。”齐舟自觉语气还算可以,祂却加快了蜷缩的速度,好像危险的是齐舟一样,让他差点没气笑出声。
“你在装什么?以为我是傻子,还是觉得我不知道你能听懂人话。”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也不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像个鬼一样阴魂不散地缠着我,现在、立刻、马上,把这里恢复原样,再敢捣鬼”齐舟话音一顿,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威胁到这个明显不是人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绝对饶不了你,明白吗?”
他这话说得很没底气。诚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胆说出这种话的,但以现在这种情况而言,齐舟也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总不能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请祂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自己这一个小小的普通人吧。
——他倒是能做出来,但对方能不能听进去,就又是另外一件事儿了。
他观察着那团触手,对方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只缓慢得在自己身上游动着,齐舟看见祂的吸盘偶尔会因为动作暴露出来,但在下一秒,又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自己蜷收回去。
恍惚中,齐舟似乎福至心灵般,看懂了祂总不停缩动动作后的行为逻辑。
吸盘太多,肉太少,藏东露西,捉襟见肘。
呵呵。
他在心里冷笑着,向前走了一步。吸盘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从□□里露出的眼睛紧紧窥视着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齐舟走了过去,在距离祂半米的地方蹲下,与那团触手平视着,露出了一个清浅地、宛若沾染着晚夜雨水的海棠一般地微笑。
触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的眼睛看向了他。
于是齐舟双唇微动,用再也不能更温柔美丽的表情一字一顿道:“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