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成安侯府大门近在咫尺,银杏叶子铺了一地金黄,江舒窈精致的绣鞋踩上去,一路分花拂柳,直奔陆雪仪的院子。
陆雪仪自被白氏勒令在院子里养胎后就憋得发慌。
这几日李承楷不知在忙些什么,也未曾来看她。
加之肚子大了,身形越发笨重,以往妖娆的脸蛋也浮肿了一圈。
她心中焦躁,无法出院子,又不敢骂婆母,便只好痛骂江舒窈三百回。
“该死的贱人,世子又不碰她,也不知道她一个劲争些什么!”
她正扶着腰站在树下费力地骂着,江舒窈便直接带着丫鬟嬷嬷进了院子。
“陆姨娘。”
她离陆雪仪好几尺,脸上充满正妻的威仪。
江舒窈的颜色本就极好,陆雪仪有孕后脸上浮肿了不少,此时与她站在一处,简直像个玉雕人儿和猪蹄膀站在一起。
陆雪仪自知被江舒窈比了下去,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心中恨意更甚。
“这不是世子妃吗?听闻世子妃今日去公主府赴宴了,天色还早,怎么巴巴地到我这破落地儿来了,该不是被公主赶出府了吧。”
她心中的火没摁住,狠狠地阴阳怪气起来。
江舒窈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又很快忍了下去,随即她无事人一般笑道。
“今日在公主府上吃了点秋蟹,总感觉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不是想到了你曾为我煮过祛寒汤吗?去,再为我煮一碗。”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雪仪,陆雪仪哪里受过她的命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世子妃当我这是什么茶馆不成,想喝汤就要自己的婆子煮,我挺着大肚子,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她一如既往地跋扈,谁知江舒窈身后的陈嬷嬷二话不说,直接站了出来,伸出蒲扇一样大的手掌就“啪啪”给了她两耳光。
“啊!你!你这贱奴!你敢打我?”
陆雪仪捂着脸大叫,立马盛气凌人地指着江舒窈:“你哪里带回来的贱奴,我要去告诉世子!”
江舒窈站着没说话,陈嬷嬷接收到她的眼神,直接上前一步,端出宫中的仪态。
“老身乃是长公主殿下府中的贴身嬷嬷,今日长公主与世子妃相谈甚欢,听闻成安侯府中有老鼠兴风作浪,以下犯上,特派老身前来整治。”
她一张老脸绷得可怕,目光如炬地盯着陆雪仪。
“陆姨娘是妾是仆,世子妃是妻是主,世子妃吩咐,陆姨娘只有照办的道理,顶嘴不敬,该打!”
陆雪仪没想到江舒窈居然把公主府的嬷嬷搬来了。
她再蠢也知道长公主的人不能得罪,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地退后两步,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挤出一个笑脸。
“嬷嬷搞错了,我同世子妃说笑呢。”
“仆同主说笑什么?世子妃要你熬汤,你就去熬!”
陈嬷嬷垮着嘴角,唬得陆雪仪笑都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