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精泡过的钩子在打火机上过了一遍,黑瞎子穿好线,开始缝伤口。
钩子穿过皮肉在镇静剂几乎无法作用的情况下,传来的阵阵痛感像是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大量血液的流逝让她浑身发冷,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色发青跟个死人似的。
解雨臣和潘子两人一人一边为吴优的手心处理伤口,刚才情况紧急他们没注意,还是一旁阿宁出声提醒,这才看见吴优手心全是被指甲掐出来的血口子。
“二小姐这次可是遭了罪了。”潘子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感慨道。
解雨臣有些费力的掰开吴优肌肉紧绷的嘴,看着帕子上全是血的,顿了下,还是收回上衣口袋内。
胖子累的也不轻,一边要给吴优擦汗,一边又要防着吴优咬到舌头,坐在石头上累的直喘气:“我说天真,你妹妹可真是条汉子,这么大个的蘑菇长在肚子上,硬是跟咱们走了一路,这要不是花爷,估计等发现了就成行走的蘑菇了。”
说完胖子还十分夸张的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丫头确实能忍,刚才小哥处理伤口,一声没吭。”解雨臣包好伤口后坐在一边,等着黑瞎子完事,再过去帮忙。
其实缝合伤口这事解雨臣本来没想让黑瞎子动手,但黑瞎子推销自己说在德国拿过什么解剖学的学位证,张起灵也默默点头,出于对小哥的信任解雨臣这才同意,就算如此,他也一直坐在旁边看这黑瞎子,以防这人动什么手脚。
缝合伤口时黑瞎子又给小姑娘推了一管镇静剂,吴优的伤口太深了,横贯整个肚子的刀口还有不少撕裂造成的大面积出血,在现在这种条件极为简陋的情况下,黑瞎子里里外外缝了三层才算完,等他全部处理完后已经是中午了。
潘子看着吴优整个人都有些发青的样子十分担忧:“二小姐伤的这么重,还能赶路么。”
“不能走也得走,这里十分潮湿,不利于伤口恢复,说不定还会造成伤口感染。”阿宁立即开口。
黑瞎子摘下满是血的橡胶手套扔在一旁,解雨臣赶紧上前帮他把小丫头扶起,吴邪早就拿好纱布等在一旁,看见吴优肚子上那都能把小孩子砍成两节的伤口,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胖子十分理解的拍拍吴邪的肩膀,不过紧接着就开始挠头:“按理说这小柚子身上也没什么,怎么就长上蘑菇了?”
他这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
扶着吴优的解雨臣看了眼对方快成烂布条的背心,又翻了下吴邪递给她的外套,指着上面的脏污道:“应该是吴邪不小心沾到了。”
吴邪也看见自己衣服上那两块黏糊糊的东西,马上想起来他们刚下来的时候,他为了扶住胖子这才沾了一手,他又没地方清理,只能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两下。
胖子显然也想起来了,在那懊悔的直拍自己大腿:“这要是小柚子真出点事,胖子我可……”
剩下的话就算他不说大家也都能明白,潘子到没有怪罪胖子的意思,他现在心思全在吴优身上,看着吴优那刚换好的纱布慢慢染上红色,整个人都被低气压笼罩了,不论是吴邪还是吴优,但凡他们两个任何一人出了事,他潘子就是对不起三爷。
张起灵一直拿着黑金古刀站在众人身旁,如果忽略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或许会让人以为他还是那位遇到任何事情都面不改色的强大男人。
黑瞎子在一旁用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嫌弃,眉头紧皱。
解雨臣从自己背包中拿出件干净的白色外套,小心翼翼的和吴邪两人一起帮吴优换了,至于原来那件衣服,早就被胖子一脚踢出老远。
吴优情况没众人想的那么糟,她就是感觉有些累,不想动弹而已,别人说的话做的事,她都能清楚感受到。
体质五点的她,对于像吴邪这种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天花板一般的级别,换言之,同样的情况下如果是吴邪遭受着一切,或许半道上她哥人直接就没了。
好吧,其实他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家。
来到这个世界确实不是她所愿意的,但人非草木,兄长的爱护,长辈的疼惜,这些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正因如此,她才更加不知怎么面对,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自己是本不存在之人,那会如何看待自己。
或许依旧把自己当成亲人,也或许就此疏离,这些她都不确定,也不会去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