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嬉皮笑脸地说出极为轻佻冒犯的话,听得姜佩兮止不住发笑。
她必须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皇权特使?太子胞弟?
姜佩兮笑得身体发颤,眸中却一片冷凝,不过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叛贼逆徒,也敢在世家里嚣张放肆?
就在姜佩兮打算让人拿下狂妄少年时,周朔回来了。
浓墨似的黑缎沉雅如宁静夜空,华美的珠玉配饰如星辰装点其上,远看去是说不尽的庄严典雅,凛然尊贵。
姜佩兮笑着打趣他:“周正卿这身礼服,倒比我们成婚时那身好看许多。”
彼时周朔抓住她的手腕,手心的温热隔着衣袍触碰肌肤,姜佩兮被迫靠近他,却只碰到一片冰冷的玉石。
而此刻他身上的温度,透过单薄的里衣传到她身上,姜佩兮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混着呼吸一起。
他的手托着她的后颈,指尖缠着她散落的长发,“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姜佩兮愣了好半晌,甚至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你干嘛了?”
“我、我……”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结巴了半天凑不出第二字。
姜佩兮十分纳闷,伸手想推开周朔的怀抱:“你闯祸了?”
但平日根本不会违逆她意愿的周朔,此刻却没放手,或者说他是松了后又很快抱紧。
他的呼吸喷洒在姜佩兮颈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以后,都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姜佩兮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赶忙推开周朔,去摸他额头的温度。
手心对温度的感知不够敏感,姜佩兮便撑着他的肩膀,用自己的额头去测量温度。
她倒很期望周朔是烧糊涂了,但奈何他不能被确诊为发热。
于是姜佩兮只能一本正经地发出关切的问候:“你中邪了?谁给你下降头了?”
周朔有些怔愣,他茫然摇头。
姜佩兮露出她的忧虑:“你去哪了?怎么会中邪呢,这儿还兴巫蛊呢?”
看着面色关切的妻子,周朔迟疑着开口解释:“没有,是王夫人和我说……”
“别听她胡说!她都是瞎说的!”姜佩兮立刻打断他,她满脑子都是阿娜莎那些大逆不道的豪言。
她怎么能和周朔说那些?她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呢?
周朔虽出身不好,却是最忠诚古板的卫道者,他比谁都看重礼法尊卑,等级秩序。
阿娜莎和谁说不行,怎么能和周朔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