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兮一愣,见她做什么?她转过头看向沛荣,刚想问原因,便听到周朔冷硬的声线。
“让他收拾好他的东西,点好他的马。”周朔手上的勺子落回碗里,磁勺与碗壁相撞发出声音,“滚。”
姜佩兮诧异地看向周朔,他脾气好,待人宽和。哪怕上辈子大权在握后,他也很少说话这么不客气。
“司簿息怒,到底是上郡的人,万一闹到建兴也不妥当。”
“那就让他闹去。周氏不去上郡问罪已是宽宏,我倒要看看,他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有多大本事,能闹出什么动静。”
姜佩兮看了看含着腰的沛荣,看了看头恨不得埋到胸口的阿商,最终看向面色冷凝的周朔。她迟疑发问:“他怎么了?”
周朔扫了她一眼,“他在路上安的绊马索,匪徒没拦到,唯一的成果是你。”
周朔这话说得委婉,还带着些阴阳怪气,姜佩兮回过味来,原来她是被姚籍绊下马的。
但姜佩兮觉得这不能怪人家,黑灯瞎火的,他们也没法分清敌友,而且他们也提醒警告了,是她自己没本事让马停下。
“姚县公做的是分内之事,他也并非故意去绊我,请他宽心。若他不急着回上郡,便等我伤好些再见吧。”姜佩兮看向沛荣,嘱咐道。
沛荣抬头看了眼她,又看向周朔,没答话。
姜佩兮听到周朔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夹枪带棒,“姜郡君倒是会为他人考量。”
姜佩兮拧起眉,刚要拿话顶回去,便听周朔道:“都出去吧。”
沛荣和阿商都退了出去,昏暗的房间里便只剩他们两人。
周朔端着药碗转了转,汤药沿着碗底边流动,他看向姜佩兮:“还喝吗?”
姜佩兮撇过脸,不想理他。她听到药碗被放置的声音。
唇上被什么抵住,姜佩兮看向周朔。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正常。
但她毕竟和周朔多年相伴,他这副样子就是在生气,而且是被气狠了。
这状态和她去年鬼迷心窍给他下药被发现后一样,而且总觉得他这次比那次还气。
“是糖,嘴里不苦吗?”
姜佩兮看了看他,不情愿地张嘴含进糖。没办法,嘴里的味道实在受不了。
“你知道刚刚喝的是什么药吗?”
姜佩兮一愣,茫然抬头。
对啊,她怎么问都不问就喝了?
“是保胎的汤药。”
姜佩兮的手摸上小腹,细细感受腹中的胎儿,孩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