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寻斜他一眼,一言道破他的算计:“我死了,另一半密卷就没有了。你是救我?分明是救自
被说中心事,淳于简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又提出献宝一事。
当初楚国攻少,为的就是这份东西。你我隐藏无用,迟早带进坟墓,不如献给公子珩。
向寻靠着车栏望向队首,捕捉到玄鸟旗下的身影,目光闪烁,许久才道:此去晋国路程漫长,容我想一想。
见他神情肃然,淳于简也不再多言,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不小心打了个喷嚏,连忙裹紧兽皮避免受寒。
太阳越升越高,碧空万里,天朗气清。号角声持续不断,苍凉雄浑的声音随风传出,席卷苍茫大地。
数万人的队伍排成长龙,骑兵在前,国人在中,其后是牛马牵引的大车。车旁跟随着奴隶,在雪地中艰难跋涉。
俘虏缀在队伍最后。
城池西南方向,一座高高耸立的土丘前,蔡欢坐在车上,眺望远去的大军,目光紧随玄鸟旗。直至再也望不见,她才遗憾地叹息一声。
“走吧。”
车门合拢,驾车的马奴挥动缰绳,护卫车辆的甲士甩出长鞭,队伍绕过土丘,同远去的大军背向而行。
车厢内,蔡欢靠着软枕闭目养神,眉心微微蹙着,显然被事情困扰。禾与苗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惴惴,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蔡欢身上,为她罩上一层光晕。两名婢女目光被吸引,不知不觉竟然看呆了。
马车穿过森林边缘,雪下堆积石子,难免有些颠簸。
蔡欢睁开双眼,坐正身体望向窗外。嫌木窗遮挡视线,索性完全推起,任由冷风灌入车内。寒意侵袭,她却感到畅快,单臂搭上车窗,另一只手探出窗外,五指张开,似要抓住看不见的冷风。
“夫人,小心受寒。”婢女担心道。
“无碍。”蔡欢略仰起头,任由风吹在脸上,嘴唇有些发白,目光却格外明亮,归蔡之后,再不会有轻松的日子。
蔡侯能审时度势,朝中的氏族却不好对付。办不成公子珩交代的事,蔡难以久存,注定落到郑一样的下场。
蔡欢在林珩面前信誓旦旦,事后回想起来,难免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晋烈公霸道,公子珩凶狠,晋之强有目共睹。蔡不复往昔,唯有夹缝求生。我能早生二十年,或是晚生二十年,晋侯宫内或能争得一席之地。现如今,有心也是无力。
夫人,还有两位女公子。
她们?不成的。
蔡欢摇了摇头。
她昨夜曾经试探,答案在预料之中,却也令她失望。
“空有美貌而无智,在国内被捧着,送到晋国只有死路一条。”蔡欢落下车窗,窗扇遮挡住日光,车厢内陡然变得昏暗。
“联姻走不通,送美人无大用,只能在入贡上费心思。”
蔡欢靠向车壁,回忆在营盘中所见,思及攻陷岭州城的神兵利器,心中逐渐有了谋划。金铜要有,绢、粟和麦不能少。
最重要的是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