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痛入骨。
蝇虫吞光他的皮肉,只剩白骨。
但他还没死,剩下一口气,被恨意撑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摄魂铃响起,惊醒了尉俊。
“好强的怨气,有意思,有意思。”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尉俊艰难地抬头一看,却是个枯瘦的黄袍老道士。
“你想报仇吗?”
“想。”
尉俊回答得斩钉截铁。
“做我奴仆,我赐你报仇的术。”
黄袍老道说。
尉俊得了老道的秘术,却发现,自己哪里还是人,分明已经化成了只有一副枯骨的白骨妖。
它冷,明明只是一副白骨,但就是冷。
它怕,怕蝇虫再钻它骨,吸它髓。
它,想要穿衣裳。
尉俊坐在村子里,村里遍地尸体。两个村子不论男女妇孺,全都被它屠杀干净。它一身白骨,坐在月光下,脚下踩着尸山,哼着小曲,手里拿着一根绣花针。
一针一针。
慢悠悠地将年轻的人皮扯下,然后细细地缝上。
换衣服似的,一件一件地换。
都不满意。
最是那诬陷自己的女子,面上光鲜,骨子里全是流汁的毒。
直到换到一小妇人的皮囊后,尉俊才对着铜镜笑起来,镜中小妇人的脸,笑起来妩媚。
它不光变成了妖,还是个死人妖。
从此,它只爱漂亮女人的皮囊。
世间岁月如梭,不知多少年过去,它潜伏在人间,不知割了多少无辜者的皮,换了多少身衣裳。
日记从这里戛然而止。
刘厚看完,心情很复杂。
尉俊本是个正义的道士,但是却落得个这么个下场,也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唾骂他。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在尉俊的境况下,估计也会心生怨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