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茶水间这次竟正好只有我一个人。
眼见事态紧迫,喊人恐怕也会来不及或者徒增麻烦。我迅速反应过来,给艰难糊窗的奇怪小鬼比了个坚持住的口型(隔音效果是从外面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与大概手势,便放下水杯,赶往楼下。
茶水间的落地窗全封闭,是不能打开的,定期由工人吊在半空清洗外层玻璃。我于是只能立刻决定跑回四楼。
与那个方位纵向正对着的是一间会议室,好巧不巧,又刚好没人。
我飞快推开窗户,风顿时争先恐后地涌起对流,呼啦啦地刮。扶在窗沿探出半个身子,向上张望,果不其然还能瞥见头盔小孩打颤的小身影。
“小朋友,你——”
我正要喊他,后者却已然哆哆嗦嗦得撑不住,脚忽一打滑。我骤然精神绷紧,伸出双臂,“小心!”
“呜啊啊!本大爷岂能开局就惨败!不行,不可以,可恶的异世界!该死的威尔帝和铁帽子那个大骗子!还有里包恩!哇呀——你们都给我记住……嗯,诶?”
机车服小鬼扯着嗓子,对着天空吱哇乱骂了一顿后,似乎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没有从五楼自由落体、重重摔落。
他瞬时僵硬地收敛起来,直愣愣地躺在我的臂弯里。
因为几乎半个人都趴出窗外,即使成功接到小孩(他真的挺重的),我也相当于拦腰垂挂在窗沿:费了点儿劲才使上腰腹的力气,把自己支棱起身,顺带把孩子捞回会议室。
关上窗户,对流的风声总算不在耳边猎猎作响。
无人的会议室重返平静。
我保持镇定,暗暗松了口气,却仍心有余悸地低了低头。一身紧身皮衣的小豆丁也隔着厚重的头盔仰起头看向我。
“你还好吗?”我姑且先问。
听到他指天大骂的内容的刹那,我就大致了解了这个小鬼是从何而来。
知道这是异世界、认识那位科学家和里包恩——这家伙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身份抖了个干净;加上他小不点的形象,对其身份有个接近的猜测倒也容易。
头盔小孩呆了呆。
他好像沉浸于焦急的情绪,纵然已经安稳地窝在我怀里,也还是语速匆匆道:“还好……不对!其其其实就算你没救我,我史卡鲁大人也不会有事的!”
我颇为费解地挑了一下眉毛。
“你是想说你很厉害是么。”
自称史卡鲁的小孩霎时自豪地拔高了嗓音:“没错!可不要小瞧本大爷!”
我觉得他不难理解,只是可能有点难以沟通。
想了想,我于是也懒得废话,直接开口发问。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五楼玻璃上?”
史卡鲁:“哼,都是因为威尔帝那家伙,为了和后辈的科学家较劲,传送装置都没研究好就拿我当试验品,气死我了!等我回去了一定要他好看……啊!反正你们这些异世界人根本不会懂!”
我:“就你一个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