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恰好和园子当过同学,否则在这之前,我是一点也想不到有怎样的可能性,会让我这种普通市民一举飞跃到能够和它产生任何联系。
眼前是女孩那仿佛答案才露尖尖角般冥思苦想的脸庞,我喝了口酒。顺滑而泛着些许酸涩的酒液淌过喉咙,舌根尝到稍为丰厚的复合咖啡味与杏仁味。我蓦地灵光闪现。
一条险些被遗漏在角落的线索反倒自己迎面而来。
……不对,还有一个可能。
“你知道竹田吗?”我开口。
园子瞬间如大梦初醒,瞪圆了墨绿色的双眼。
“没错,他——”她应道,话音又戛然而止,更加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我,“不是、不会吧?难不成姐姐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把独子继承人撕到自闭并堂堂登顶成为竹田最为忌惮的黑名单榜首让全家上下只能以‘you-know-who’为代称而不可直呼其名的背景诡异、城府极深、手底下可能拥有一支荷枪实弹的暗影兵团的神秘人?!”
我:“…………”
谁啊!
生平第一次当伏地魔,有点不习惯,改天找那个只由一个人组成的暗影兵团交流一下心得经验好了。
我木着脸在心里吐槽。对座的园子同学并没有察觉到我汹涌热烈的吐槽欲,仍煞有其事地捏着下巴复盘:
“怪不得,我总感觉前段时间还听到过友寄姐姐的名字。只是那个烦人的家伙以前通常是叫姐姐的小名,害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边听着,我边饮下最后一口酒。
“他以前经常提起我么。”我问。
园子道:“嗯……也没有经常,只是家族组织聚餐的时候,偶尔晚一点会有公子哥邀着去玩,竹田就会说要去找女朋友什么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基本是要来找我麻烦。
我搁下空杯。这位随和亲切的富家小姐才迟钝地想起什么,难掩慌张地补充:
“请等一下,我不是故意提起姐姐讨厌的人……啊,我也非常烦他!经常一副看不起人又要装模作样的表情!”
真是个体贴的孩子啊。
说到这我就不困了,深感认同地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提不提这种事没什么,是我先问的嘛,我也已经不把他——”当成一桩会引起焦虑的破事看待了。
话音未落,身后倏地传来男孩压得微沉的嗓音。
“问什么?”
园子应该是早注意到了,反应比我快得多,当即又用上她纯真质朴的视线把我和背后的人连到一块。
我话头被截断,莫名想不起来后半句话,索性坐在餐椅上,半扭过身瞧去。里包恩独身一人站在我椅背后面。位置反转,轮到他稍微低了低头,目光毫无重量地降落在我脸颊。帽檐打下几缕暗色。
“……没什么。”
不知从哪来的没底气感,我竟然不太想说真话,“只有你一个人?”
里包恩嗯了一声,“毛利先生没回到房间就吐了
一地,我们多耗了点时间。那个小鬼现在也直接去睡午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