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玄卿第三次来华清寺。
第一次是他刚出生时,他母妃抱着他来华清寺祈福,却得到了“天潢贵溃,亲缘疏浅”的判词。
第二次是他母妃薨逝后,他依皇室宗法来华清寺点长明灯。
灯燃灯灭,换来高僧觉光大师的一句劝解“放下执念,方可善终”。
执念?
他不过是想守住母妃给自己留下的东西,为李家几十口人讨回一个公道。
此后的十数年,他再未踏进华清寺。
今日再来,看着半隐在古树之间的连绵殿宇,曾经金碧辉煌的瓦檐已落了一层世俗的尘埃。
想起华清寺的那些腌臜事,陈玄卿冷笑出声。
如今觉光那秃驴,心境也不似当年了吧。
还未踏上青石板路,便能听到华清寺的钟声。
陈玄卿觉得刺耳,转身又上了马车,“常明。”
“在。”
马上跳下来一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侍卫,他脸上带着半遮面的铜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沉闷漆黑的鹰眸。
“你留在这儿护送长公主回行宫。”
“是。”
时至未时,仍有不少人结伴上山,他们两手空空,俨然不是为了进华清寺上香而来。
其实对廖神医坐诊之事,陈玄卿心中仍有疑虑。
此人心思古怪,又不喜人多,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华清寺的请求。
“廖神医那边可有异样?”
“并无。”
常明顿了顿,又道:“不过,珍嫔娘娘在那儿。”
“什么?”
陈玄卿微微皱眉,“她身体不适?”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现在想来,确实好几日未见到覃如。
但她身边有精通药理的月华,按理说不会有问题。
“珍嫔娘娘”
想起暗卫传信的内容,常明有些难以启齿,“不是来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