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晏在回京路上截获了岑嘉树往盛京传的消息,污名虞安歌之事就没成。
等到岑嘉树回京,发现各处都在传他跟宋锦儿无耻苟合的谣言,之前是百姓怎么追捧他这个探花郎的,现在就怎么骂他忘恩负义,恬不知耻。
岑嘉树动用了各种人脉去压消息,依然压不住,宋锦儿那边也再无消息传来,应当是被宋侍郎禁了足。
就在岑嘉树急得焦头烂额之时,御史台向圣上递了一封奏疏,弹劾他品德败坏,无视婚约,与人私相授受,还登门欺辱未婚妻。
岑嘉树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辩驳,圣上就下令褫夺了他的七品编修之职。
幸好有大皇子出面替他和宋锦儿求情,岑嘉树才保留了庶吉士的头衔,得以留在文翰院。
刚入朝堂,就惹得圣上不喜,退婚一事让本来炙手可热的岑探花,变成了一个笑话。
岑嘉树浑浑噩噩地从文翰院出来,路过的官员看着他的眼神带着讥讽,好似尖刀扎在岑嘉树的心口。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闹得人尽皆知也就罢了,连圣上都为此申饬了他。
然而最让岑嘉树感到绝望的是,他回京后遍寻名医,得出的结果都是他的右手再无复原可能。
岑嘉树心里恨得滴血,却也不敢表露分毫,如今日夜练习左手写字,可写出来的字,犹如稚童般潦草。
出官衙的时候,岑嘉树见到了大皇子宫里的太监,岑嘉树连忙迎上去,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道:“方公公请留步!”
方内侍道:“呦,这不是岑探花嘛。”
岑嘉树道:“大皇子出言相帮,嘉树感激不尽,不知大皇子近来可好,我可有机会去给大皇子请安?”
方内侍意有所指道:“大皇子得圣上看重,近来的确忙碌了些,不过若是岑探花有心,还是能见到大皇子的。”
岑嘉树给方内侍塞了个荷包,问道:“还请公公指点迷津。”
方内侍掂了一下重量,笑眯眯道:“若想压过您最近的风头,还得找另一个风头才是,十日后的空山雅集,圣上可是密切关注,若您能一鸣惊人,未必没有再攀青云的机会。”
对于岑嘉树来说,吟诗作对自然不在话下,可难就难在他右手有伤,无法执笔。
不过这也好解决,到时候找书童代笔便是,岑嘉树道:“多谢公公!”
方内侍完成了大皇子的吩咐,一路回到大皇子府。
此时皇子府中笙歌丝竹绕耳,热闹得很,几个伶人跪坐在影幕之后,为大皇子上演皮影戏。
剧名为《醉东楼》,讲的是一对各有婚约的男女,彼此相恋,一起私奔,最终男子高中状元,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方内侍进来时,那个男伶拿着皮影,正唱着:“她情怯怯,我心已斜,一曲相思弦断绝,孤单何以度良夜。”
伶人手指翻飞,皮影栩栩如生,大皇子拍手叫了声“好”。
他有一头及腰长发,比身上的红绸锦袍还要顺滑,殷红的嘴唇轻勾,眼角天生微挑,妖冶祸水,有种说不出的邪魅。
方内侍小心凑过来道:“回禀殿下,见到岑探花了,也将您的意思转达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