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江寒衣手足无措。
他们说的趣味是什么,他不明白。
他望着溪明那张端庄、俊美,笑容和煦的脸,只觉得对方行事说话,无不妥帖,三两句间便知是有身份的,与他这样没有教养的影卫,很不一样。在对方面前,他十足……
一无是处。
他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膝上,双手藏在袖子底下,悄悄抠着被单。连怎么接话都不知道。
还是溪明主动来寻话头。
“我是去岁九月里入的王府,你不曾见过,也是对的。无妨,往后咱们兄弟间多走动,不愁没有话说,渐渐地不就熟络起来了。”
他道:“蒙殿下错爱,要我暂时打理着府中杂事,今后你若有什么缺的要的,尽管同我来说,也不必拘着份例,想必殿下那里,也是同样的意思。”
说着,眼尾波光浅浅一转,落在江寒衣脸上,笑得温和,又有几分打趣。
“怎么说,将来也是要侍奉殿下的人,若是太简朴了,也不好。”
江寒衣脸上热得,像要烧起来。
忽地就记起那一日里,他刚被姜长宁抱回王府,安置在南苑。他满心想着,她在薛晏月面前说的那一句谎话,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求主上,给我些时间。我能伺候的。”
而她不可思议地看了他片刻,哧地一声,笑出声来。
“你还当真了?”
如今想来,仍旧懊悔得厉害,深吸了几口气,也不能把脸上的红压下去。
他太蠢了。
把什么话都当真。
但这样丢人的桥段,是不敢向外人道的,于是此刻,也全然不知该如何向人解释,他在姜长宁眼中,不过是一个因重伤,而得了几分善待的影卫。
只能慌忙道:“我不是……也不用给我什么东西,真的不用。”
词不达意,声音越来越小。
溪明便笑得越发温和,仿佛很明白他的心事。
“好了,真拿你没办法。你既这样说,那便是吧。”
他看了看一旁桌上摆放着的东西。那都是他今日带来的。
“我听郎中说了,你的伤势不轻,即便是底子较常人要强,也须得好生休养。尤其是腿上的伤,更不可轻忽了。我今日来得急,晚些叫人寻了补品,什么人参、鹿茸,都给你送来。你只管安心歇着。”
说罢,也不多留,仍从从容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