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嫂子终于明白顾大妈为啥给她讲这个故事了,“您的意思我懂了,我本来还有点犹豫,因为我妈说以前旧社会表兄妹
()结婚的很多,我家周围就有几对,他们生的孩子也正常,就是我看小说里贾宝玉和薛宝钗也是亲表兄妹,我还……还……”心存侥幸。
清音叹口气,“嫂子,你敢赌吗?”
“你敢赌你接下来还有可能多次流产,哪怕能顺利生下来,也可能是畸形儿,或者各种未知的基因病,很可能活不到成年,哪怕活到成年,也常年磕磕碰碰活在药罐子里,你敢赌吗?”
岗村次郎的父母,以前有没有流产过不知道,六个只有一个貌似“正常”,这么低的概率谁敢赌?孩子不是小猫小狗,养几天不想养了扔出去,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一旦生下来,无论是聋是瞎还是傻,都得负责到底。
“况且,按照国外遗传学的理论来说,你前面这几次都在同样的月份大小,毫无诱因的自然流产,其实本身就已说明你和小秦哥的基因里,某些片段是不兼容的。”这已经不是能不能生个正常孩子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保住不流产。
“突然”到,清音都怀疑自己把脉是不是把错了。
她这几句质问非常严厉,但她不后悔,这个“坏人”她愿意当。
秦嫂子哭成泪人,她其实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新龙国禁止近亲结婚是有科学依据的,可她只要一想到和丈夫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就难过,心痛。
清音握住她的手,“这就是缘分,你们自己商量看吧。”
说让他们别要孩子,太残忍,说他们想要孩子就离婚,换个人生,这也残忍,清音其实什么建议都给不了。
接下来几天,大家见秦嫂子一直哭丧着脸,什么话都不说,都以为还是流产的事没走出来,倒是好些人开导。可越开导越难过,听着那些“你们还年轻以后还能再生”的话,她愈发心如刀割,在跟小秦哥大吵一架之后,干脆就回娘家住去了,表面说要休养一段时间,可大家都猜是在闹离婚。
因为有人曾听见那次大吵的时候,小秦哥说要离婚的话。
厂里虽然不大乐意,但她这样的事已经连续发生好几次了,以前都能坚持上班,这一次估摸着心理打击太大,也就勉强同意了。
留在家的小秦哥,也是憔悴不已,玉应春见到几次都觉得奇怪,“诶小清,你说这两小口是咋啦,咋休养还跑回娘家,这是闹离婚了吗?”
清音装不知道,转而说起别的:“对了嫂子,最近美容室人多不多,能忙过来吗?”
“多,每天有四五十号人呢,但我能忙过来,林主任给我在里头加了几张躺椅,大家排并排的躺着,我去操作就好,时间到她们会拉小铃铛,我就去帮忙给她们洗。”
一天四五十个客户,她一个月就能挣三四十块,都能赶上普通工人工资了。
玉应春感激道:“小清谢谢你,这么好的事都想着我,小菊还一直说要唱歌给你听,感谢你呢。”
她去上班,小菊就送进幼儿园了,小张哥上班不忙,还能去接送一下,眼看着家里的条件一天天好起来,两
口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就连孩子胆子也大了很多,清音都听见好几次她在后面唱儿歌呢。
“好,哪天让她教咱们小鱼鱼唱。”
“对了,你家安子还没回来?眼看着出去也快两个月了,他们这公差出得可真长的。”
清音摇头,“也不知道哪天回来,他们男人的事,我也不问。”其实她一直观察着,前院的崔小波也还没回来,遇到两次陈庆芳,也说陈老还没回来,所以应该就是真的事情还没办完。
其实,这次出去除了陈老以前经手的项目之外,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前不久在沿海闵南省周围的海域里发现一艘沉船,那船居然是用特殊钢材武装包裹的,因为涉及到深海作业和担心有毒物质泄漏的事,需要陈老去亲自坐镇,这才耽搁这么久。
显然,沉船打捞的事玉应春在厂里也听说了,“我听林主任他们听收音机说,那艘船是小鬼子战败逃跑的时候,拉了满满一船的金银财宝,被国人几颗鱼雷炸沉的,里头那么多金银财宝拿不出来,可惜咯。”
清音也听说了,“估摸着没有金银财宝也该是石油矿石之类的,不然不可能那么沉,鱼雷就能炸沉。”鱼雷是什么威力,那么大吨位的船只又是什么级别,这听起来就有点像小孩编的故事,可事实就是它真的发生了。
“那等你家安子回来可以问问,他有没有进去过船舱。”
清音点点头,倒是对这个消息不以为意,她想起刚才在会上听说的一个消息,还半天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