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德先生是个周到的人,派了轻便的两轮马车去摄政街接阿加莎。阿加莎坐在马车上,打量周围的景色。
双向马车道两旁的草坪绿草如茵,车道从主路通向别墅的大门,大门的右侧有一个小门。
阿加莎坐在马车上,礼貌地问车夫那道小门有什么用处。
车夫:“那个侧门是专供菜贩子出入用的,进门就是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厨房。霍尔德先生不喜欢看到陌生人在前花园晃荡,所以专门弄了一个小门和小道给菜贩子送菜用。”
阿加莎点了点头,马车在大门前停下。
门前有一个年轻的女佣等着,见马车停下,立即上前将马车上的阿加莎扶下车。
“是杜兰小姐吗?我是霍尔德太太的贴身侍女艾玛,今天霍尔德先生有点事情要处理,去了银行。霍尔德太太正在后花园里晒太阳。”
阿加莎下了马车,微笑着跟艾玛打招呼。
车夫将马车驶往左侧的小道,阿加莎看着马车离开。
艾玛察觉到阿加莎的目光,笑着说:“这是通往马厮的。”
阿加莎:“这条小道也是别墅的吗?”
“不是。”艾玛引领阿加莎进入大门,跟阿加莎解释道:“那条小道不在别墅的范围,是公用道路,平时基本上没人走。”
阿加莎多看了那条小道两眼,没再说话。
在后花园里,霍尔德太太正坐在一个巨大的太阳伞下,她靠着扶手藤椅,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脸显得那双幽黑的眼睛大而空洞。
在霍尔德太太身后,有一个侍女站着。
艾玛跟阿加莎说道:“自从前天晚上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再也不敢让霍尔德太太单独待着。天哪,杜兰小姐,如果不是我觉得霍尔德太太当天晚上的举动有些怪异,令我放心不下,非得去看她一眼才安心,后果将不堪设想。”
贴身侍女说起这些事情时,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阿加莎的目光落在坐在藤椅上一动不动的年轻太太,问艾玛:“她坐了多久?”
艾玛:“霍尔德先生出门之后,霍尔德太太就在这儿坐着,算算时间,应该有一个多小时了。”
阿加莎点了点头,缓步走过去,她看到霍尔德太太的手腕上缠着纱布。
而这时候坐在藤椅上的年轻太太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加莎。
阿加莎蹲下,跟她平视。
“霍尔德太太,你还记得我吗?”
霍尔德太太没有说话。
阿加莎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温声说道:“我是阿加莎·杜兰,一个月前还跟霍格博士来这里看过你的。”
霍尔德太太眨了眨眼,她呼吸有些急促,忽然伸手紧紧握着阿加莎的手,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哑声说道:“我分不清楚真假了,杜兰小姐。前天夜里,我差点就死了!”
对方的手很用力,抓得阿加莎的手腕有点疼,但她并没有挣脱,只是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轻拍霍尔德太太的手背,安抚说道:“没事的,霍尔德太太。那些事情会过去的,相信我,我会帮你。”
霍尔德太太却连连摇头,“没人能帮我。我说我看到的人是真的,可是他们都觉得那是我的幻觉。杜兰小姐,那是真实存在的人!神出鬼没,无孔不入,他们专挑我单独一人的时候出现,说要审判我!”
他们?
不是只有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