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天晚上,格雷戈里先生觉得只谈论雪茄和红酒的福尔摩斯要可爱得多,福尔摩斯对雪茄很有研究,但在红酒的研究上,却不如雪茄。格雷戈里先生那天晚上几乎将自己珍藏的好酒都向福尔摩斯介绍了一遍,还挑了他认为是最好的五瓶红酒跟福尔摩斯一起品尝。
喝酒的福尔摩斯确实也挺好相处,坐在吧台上安静地听他介绍来自不同产地的红酒,不时地问两句。
但是……
格雷戈里先生看了阿加莎一眼,发出灵魂拷问——
“杜兰小姐,你确定福尔摩斯先生前天晚上之所以跟我一起品尝红酒,不是单纯因为他想喝酒吗?”
阿加莎:“……”
说实话,她也并不是那么确定。
毕竟,没人能真正了解福尔摩斯心里到底想什么。
但别人向她寻求安慰,她没道理雪上加霜,于是阿加莎点了点头,很肯定地跟格雷戈里先生说:“我确定,格雷戈里先生。”
格雷戈里先生这才恢复了一点信心,不再怀疑人生。
福尔摩斯在外面的露台抽完一根烟,然后进会议室继续跟阿加莎和格雷戈里先生讨论金帕克山林的连环袭击案和埋尸案。
他坐在阿加莎身旁,由于刚抽完烟,身上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阿加莎侧头看了他一眼。
福尔摩斯迎着她的视线,眉头微皱,语气有些郁卒地埋怨,“你给的那盒薄荷糖太少,昨晚就没有了。”
阿加莎:???
随即反应过来,福尔摩斯以为她刚才看他那一眼是在怪他。
其实她并没有要怪福尔摩斯的意思。她心里也清楚,福尔摩斯带她出门工作并不比带华生出门来得顺利方便。
他平时抽烟抽得厉害,这几天已经十分克制。
阿加莎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心里感谢福尔摩斯难得的体贴和风度。
此刻对着这位有些郁闷的名侦探,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柔软,她冲对方露出一个笑容,用哄小朋友似的语气,“没关系,我那里还要很多盒,回去再拿给你。”
福尔摩斯好似没听见她说什么,靠着椅背低垂着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阿加莎见状,不由得笑了笑,抬头就看到格雷戈里先生有些怪异的脸色。
阿加莎有些关心地问:“格雷戈里先生,怎么了?”
格雷戈里先生的脸色随即恢复如常,摇头笑道:“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没什么要紧的。”
阿加莎听格雷戈里先生这么说,也放下心
来,“那就好。”
她开始低头翻阅会议室里的文件和案宗,低声跟福尔摩斯交流她的看法。
格雷戈里先生看着两人,心里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
杜兰小姐和福尔摩斯先生真的只是雇主和助手的关系吗?
……或许一切都是他对阿加莎的喜爱,令他患得患失,想得太多而产生的错觉。
格雷戈里先生只能这么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