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因为田菀那事,周世子已经帮她断掉田家那边的关系了,她好像……她好像回不去了。
现在哥哥也找不到,她要怎么办?
田苒一整个悲从中来。
“可、可是你今天帮了周世子。”
周世子是好人,那她帮了周世子,不应该也是好人吗?
田苒到现在都还不愿相信自己落入了虎口。
虞秋秋掀眸,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看来,她今天得好好给她上一课了。
“北辽侵吞了大雍十六座城池,那你说说,北辽于大雍而言,是不是仇敌?”虞秋秋问她。
田苒眨了眨眼,不明白虞秋秋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不难,即便是二岁小孩,只怕是也听过家里大人高谈阔论时痛骂北辽的激烈言辞。
“北辽当然是我们大雍的仇敌。”田苒不假思索。
虞秋秋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问她:“既是仇敌,两方为何没有打起来,十余年来都相安无事不说,甚至,明年两国还要互派使臣出访?”
田苒被问住了。
对哦,结了那么大一个仇,不打回去就算了,这怎么还要互派使臣跟对方交朋友呢?
虞秋秋知道她头脑简单想不明白,倒也没有为难她,直接明了道:“那是因为大雍虽然实力有所增强,但却没有强到能和北辽挥兵相向自己还不伤筋
动骨的程度,而北辽,也没有信心说自己仍然具有压倒性优势可以不把大雍放在眼里。”
“双方都承担不了战争的后果,如此局面,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罢了。”
“国与国之间是这样,那么人呢?”
田苒心中震荡,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虞秋秋:“人也是一样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即便是仇人也能坐一块谈笑风生。”
“我帮周崇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个好人,甚至也不意味着我和他是朋友,这只能说明我能从这件事中获益。”
虞秋秋用指尖叩了叩桌面,倾身凑近,直视着田苒的眼睛,朱唇轻启:“他有他的筹码,你有什么?”
田苒咬唇在脑海里搜罗了一圈,最后沮丧地发现,她好像什么也没有……
论钱,她看虞小姐屋里随便一个摆件只怕都比她值钱,论地位,人家是宰相的女儿,她的哥哥只是个举人。
田苒低头不语地抠弄着手指甲,现在想想,自己理所当然地觉得虞小姐会帮自己、甚至会为自己考虑,多多少少是有点不自量力。
虞秋秋看她这样子,心道这朽木还算可雕,便放缓了语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善意上,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她顿了顿,接着就点了田苒:“就像你今天一样。”
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就敢跟着她回来?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合该要吃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