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带着浅笑,视线也因酒醉迷离,盛着月色,叫人看不出多少哀思。
公输珩却觉得,眼前的人好似要破碎开来,脆弱万分。
可此时的他,除却应下一句“好”,便不能再做任何回应。
后日,正是七月半、中元节。
早在六月初,司南珺与万幽谷余下的族人,便准备起了中元节的一应事宜。
只是前世顾谨之说皇室另有安排,她再有不满,也只能遵从。
今生既已和离,许多事情都需要自己操办。司南珺本以为这两日有的忙,可也不过一觉醒来,再去找族人时,便听他们说都安排好了。
“一年不曾听闻他的消息,我以为他也心中有气,却没成想族人们与他之间,竟比与我还要亲近。”
司南珺此言颇有几分自嘲,毕竟这一年里她错信皇室,冷落的又何止是公输珩。
含夏听着也是不忍,便安慰道:“小姐也是为了万幽谷,否则当年又何必委身于谨王,以博得皇室庇护?”
“可皇室不仁,也证明我选错了路。如今幡然清醒,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中元节当日,公输珩亲自来接司南珺,同去了万幽陵。
陵外近水,傍溪建立了半圈祭台,供奉之物一应俱全,河边更是矗立明灯,远远望去可谓盛大。
他们到时,溪边已有不少人在放河灯,抑或为故去之人焚烧纸钱,擦拭墓碑,呢喃细语。
香火星星点点、汇聚成河,将清冷的初秋染上暖色,寄托悼念哀思。
司南珺不由一阵眼热,却仍一步一步,走到爹娘的墓前。
年少时贪玩任性,记着的总是娘亲严厉的说教、爹爹两边不得罪的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