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此方锦囊记得收好,不论是谁都不要泄露,等过了半个月再打开,可记下了?”
遥想离开临安的种种情状,冰冷雪花落在脸颊唤回所有思绪,怀揣在衣袖里的锦囊紧贴身体一片温热。
“嬷嬷,能再和我说一下关于镇南王世子的事吗?”
兰若仪不动声色捏紧衣袖,眼眸剔透干净,澄明如雪,宋氏是自幼照顾她的嬷嬷,自然能从外头打听不少关于世子的消息。
宋氏正襟危坐,娓娓道来:“镇南王姓萧,单名屹字,昔年正是他护送陛下来到临安重新建国。王爷于女色一事并不上心,除了王妃外,后院还有三四位妾室,世子萧琮乃王妃所生的嫡子,至于护送七娘的那位是世子庶弟,名唤萧郃。”
话到此处,想到萧郃这一路上眠花宿柳的做派,宋氏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憎恶,“若不是北国近日又生事端,何至于是他前来代兄迎亲。”
宋氏是谢家的家养婢女,打小跟着谢氏一并进了兰家,后来又照顾着兰若仪,关系亲厚旁人不可比拟。谢氏同兰若仪生父感情甚笃,婚后也没纳别的女人进门,因而对于这样的感情宋氏很是倾佩,自然瞧不上贪花好色的萧郃。
也就是她敢私底下偷偷和兰若仪说这些,换作旁人哪敢多嘴,兰若仪弯唇笑了笑正欲再问一二,倏地马车骤然停住,颠得她跌在一旁。
“二公子——”
门外侍卫高喊出声没能来得及阻止,下一刻掩映车门被人掀开一道缝隙,光线侵入,兰若仪不适眯了眯眼下意识抬首。
美人照面,风过芙蕖,一双清凌凌眼眸似水般笼罩着一层迷离薄雾,玉骨冰肌,清眸流盼,铅华销尽,天香国色。
饶是见惯形形色色各样美人,萧郃亦不由暗叹,皇帝老儿竟将这样佳人许给自家那位不近女色的长兄,真是暴殄天物!
这一路他早已在脑海中无数遍设想南国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能窥见一截如雪脖颈和那片如花般柔软樱唇,是夜他难以自捱,好在多日前从路上买了个相貌上乘的女子伺候才能疏解一二。
要是能被这娇唇吻着,那……
还未等萧郃细想,兰若仪迅速将宋氏手边幕篱戴上,宋氏也像护食狼狮挡在门口,遮住他不断往后瞟的目光。
“二公子怎么过来了,可有要事?若有要事可以通禀侍卫,何必亲自前来?”
萧郃那点心思藏也藏不住,眼神直勾勾盯着到现在都不想收回去,宋氏眼神愈发冰冷,就像看着一只徘徊停留在门口的脏狗,肮脏恶心。
萧郃在心底破口大骂宋氏这个“老虔婆”,面上却并没有撕破脸反倒好声好气说着:“我只是担心嫂嫂特意前来问一问,眼下大雪封山前方无路可走,恐怕要在驿馆暂住一晚歇脚,等明日雪过天晴再看看情况。嫂嫂,你看这样的安排可好?”
虽未成婚,但已有陛下赐婚这桩婚事也算是板上钉钉,道一声“嫂嫂”更能拉近关系,稍显亲厚。
字字句句不离兰若仪,宋氏眼底怒意更甚,可偏偏他又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亦无从指摘,俨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兰若仪怎能看不出来萧郃的打算,好在这一路有兰家亲兵护送,因此他行事也有所顾忌,不敢随意叨扰自己,眼下还未到镇南王封地未见到世子,实在不宜撕破脸。
“便按你说的安排。”
她轻飘飘落下一句,声音婉转如春鸟啾啼,分明面上是霜雪般清冷,可总能勾的人心头酥痒发麻。
车门重新关紧,那一句仿佛还能不断萦绕在耳畔,萧郃目光微沉,下腹一紧,火气怎么都憋不住,尤其一回到车中新买的美人莺娘娇弱无骨缩在角落,她的身上溢散着淡淡脂粉香气,更是令他焦灼难捱。
大掌扣住她的下颌,凑近了瞧,莺娘容貌上乘否则也不至于被他买下一路相陪。只是乍然见到那惊鸿一瞥,窈窕神女颜,群芳难逐,岂是这样胭脂俗粉能比的?
他本欲吻上红唇,仅差几毫之时积攒在下腹的火气彻底败落,直接将面前女子甩开,声音冷戾:“滚远点。”
莺娘不知发生何事不懂为何二公子的脸色竟如此难看,想着这位喜怒不定,不知心狠起来又会做下什么,骇得直打哆嗦。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颤抖,整个人缩着,像只不安的小鹿。
脂粉味愈发浓,狭小车厢都是她的味道,生平第一回萧郃对这样的香味产生抵触心理。
“滚出去。”萧郃一脚踢了过去,满脸烦闷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