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家打个地铺,有没有多余的被子?”贺景延说。
纪弥问:“今天你不回酒店?”
“又是接那傻逼小孩站了半天,又是在扬州被凉风吹着,我怕你一不留神就生病。”
贺景延这么说着,敲定道:“我挤一挤沙发就好了。”
他随后喊人送来一碗姜汤,热乎的汤水喝完,纪弥不禁舒展眉头。
事实证明,贺景延的留宿很有必要。
纪弥几次被噩梦惊醒,第一时间就翻身下床,去客厅确认贺景延的存在。
看到对方从来没离开,纪弥狂跳的心脏缓了缓,回到卧室时已经安稳。
第二天,他被贺景延叫醒吃早饭。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多穿点衣服,换季小心感冒。”贺景延貌似是饲养员。
纪弥摇了摇头:“我能吃下两碗馄饨。”
期间穆颖后知后觉,大儿子一声不吭地走了,打来电话试图问责。
接电话的人是贺景延,纪弥坐在沙发上,听着对方与穆颖沟通。
对面在说什么,纪弥听不清楚,但贺景延打断了她的话:“不劳你再联系了。”
“你能给的只有算计和敷衍,那他也不收垃圾,不稀罕你挤出来的这点关心。”
他向来有教养,不该对长辈说话那么重。
然而,察觉穆颖意图指责纪弥不懂事,这几天堪堪忍着的不满终于流露出来。
利落地挂断电话,再看着补作业的纪弥,贺景延道:“我不讲礼貌,你不要和我学。”
纪弥道:“唔,我确实不在乎她的想法。”
尽管还没彻底摆脱阴影,可他拎得很清楚。
每个人不能选择原生家庭,但可以选择远离,从而彻底与畸形的关系做切割,认清后当断不断,只会愈发消耗自身。
贺景延这样护着他,纪弥珍惜这份心意,更不能伤害自己。
“纪弥。”贺景延叫他名字,“昨天让我把你带走,现在你已经离开扬州了。”
纪弥抬眼看他,他认真道:“美国离这里直飞十多个小时,你愿意去这么远的地方吗?”
昨天纪弥受到很大打击,低落之下容易冲动。
出国不是小事,贺景延希望他能考虑清楚,也与他解释了当地的教育与人文,许多事情与国内不同。
纪弥应声:“嗯,初中有国际学校来招生,我也了解过不少。”
贺景延道:“你可以再想几天,之前看你对留学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