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停住脚步,循声回头,一眼望去
方才两方当事人对峙,明寐翘着二郎腿,跟大爷似的毫不松口
谁知道坐在她对面的男生突然眼睛亮光,倏地站起来,一声“景老师!”
跟看见自己亲爹似的那么激动
明寐占理,拽得二五八万,摇头晃脑慢悠悠转头
这随意的一瞥,正正隔空撞上他那双看什么都温柔的深情眼
心跳僵滞在流动的空气中
白卫衣灰长裤,球鞋面上沾着点儿刚干的泥
这样的打扮就如景淮如今的气质——温润成熟中,又留着那么一点儿少年气
根本没有刻板印象里“老师”的模样
明寐本端着的盛气凌人,在看见他这张脸时,一分一秒地松退下去
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景淮
也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再见
最后一面的场景早已在明寐的脑海里褪色缺片
只能想起的是在她家门口,外面暴雨,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又亮
她和他隔着老旧生锈的栅栏防盗门对站着…
但是,当时
景淮那双黑得发亮的,隐忍着万般不明情绪的眼神
她记一辈子
当年最后闹得不太愉快,偶尔想起这号人的时候,明寐只想如果能再遇到,至少体面点
现在看来没实现
谁能料想坐个公车还能遇到这晦气事儿
她揪着人到了派出所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虽然男生多次强调自己愿意道歉赔偿,可惜明寐不缺钱,也不缺道歉
从头到尾坚持要他蹲局子
明寐徐徐收回视线,她几年没见过景淮了?
失眠带给她记忆力衰弱的遗症,让明寐一时间没有准确的数字
四年,还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