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叶倾怀自然明白,比如她肩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结痂,今早换药的时候还看到有些晶莹的粘稠液体从结了痂的地方渗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周守一连连点头以示叶倾怀总结得中肯。
“不会吧?”叶倾怀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守一,“朕的伤口还没结痂呢。他怎么这么快?”
周守一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叶倾怀道:“我行医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恢复能力这么强的人。”他对叶倾怀摆手摇头道,“我怀疑他极有可能不是人。”
叶倾怀被周守一严肃的模样搞得有些慌,她忖了忖,喝止周守一道:“你别这么吓人,是不是你见识不够?有的人他就是伤口长得快呢。我记得我小时候就见过一个人,就是这种,受了伤很快就能好。”
周守一一听到“见识不够”四个字,马上脸黑了下来,刨根问底道:“你在哪儿见到的?什么样的人?带出来让我瞅瞅。”
“都多少年了,早就不在宫里了。”叶倾怀敷衍道。
周守一像是得到了肯定,道:“我行医这么多年,治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有的人是身体底子好,又年轻,伤口长得快,但是没有这么快的!像他这种伤,快也要天结痂,过个半个多月才开始脱痂。”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叶倾怀的左肩,眼中立马涌上了不满,翘着胡子道:“像你这种不好好养着的,得一个月才能脱痂。”
叶倾怀不以为意地点点头:“那正好,朕这个新婚之夜可算有个理由不用洞房了。”
说完,她自顾自快步走进了屋,在陆宴尘身边笑着坐了下来。
陆宴尘看到她神色古怪的笑容,立即猜到了周守一和她说了什么悄悄话。
“臣的身体从小就是如此,好得比别人快。之前和陛下说,不出十天便能好全,并不是夸口之谈。”
当时叶倾怀确实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她轻点了点头,道:“是,朕知道先生从无虚言。”
说完,她想起两人谈话的初衷,道:“明日朕恐怕出不了宫。明日是宝珠出殡的日子,朕要亲自去扶棺。”
叶倾怀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暗了下去,连声音也低沉了。
“陛下节哀。”他没娶过妻,不能对叶倾怀的丧妻之痛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来安慰。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陆宴尘又道:“明日臣能去送送她吗?”
“当然可以。”叶倾怀勉强扯出一个笑来,道,“她若知道先生来送她,一定很高兴。”
叶倾怀不禁想起秦宝珠每次提起陆宴尘时的模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总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满满都是藏不住的笑。
“她可能喜欢过先生。”叶倾怀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