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亭细品了品这句话。
大概也就是他了。
若换做旁人,她未必有这样好声好气说出这句话来,更或是索性不理。
她要做什么,向来也轮不到旁人置喙。
只是他觉得诧异而已。
怎么就能性情大变呢?
还是说入了朝堂,站在太极殿上,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他讶异于赵盈的这些变化,一面却又心疼。
母亲早年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其实不错。
宋贵嫔若还在世,她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有昭宁帝的宠爱就够了。
她本可以像赵婉一样,只等着长大成人,安心待嫁。
而她又远可以比赵婉更幸福。
想嫁什么人,她开了口,昭宁帝没有不许她的。
又何必在这污浊朝堂搅和。
他一向都知道昭宁帝的朝廷,不是什么清明朝堂。
这十几年来,父亲只守着个爵位,不愿过问朝中事,连他被钦点入朝时,父亲都那般不情愿。
那时候他就隐约明白了一些事。
至于她……
薛闲亭不由叹气:“你与我书信中说,要入朝,设立了司隶院,我吃惊之余,本以为你是心血**,又或是先前被刘家的事给刺激到,唯独没想过……你这样认真。”
认真到连这些事也亲力亲为,叫外头的人那样说她。
赵盈一时间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
她跟赵承衍说过,要做皇太女,要走这条路,她用不着跟薛闲亭明说,只要她想做的,薛闲亭都会帮着她。
但事实上,这种事是风险极大的,成王败寇,他的身后是整个广宁侯府,她该与他说明白,总要让他知道,他冒着什么样的风险。
只是他去了西北,不在京中,就错过了最好的开口机会。
现在回来了,已经错过了那么多事,这件事就只好慢慢地说给他听。
偏偏他从来最心急,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急着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