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垂下圆润珠帘,又有雕刻百花齐放木屏风摆在地上,隔绝外面视线。
随宁端着茶杯,抿茶不语。
林淑打量着她,以为她和太子因为萧玉的事生了芥蒂,叹声气,也没再追问,只岔开话题聊起林家里也开始准备自己的婚事。
她们关系好,办一件送信小事,还是办得。
等林淑要离开时,正好有人来禀太子殿下来了。
她踏出门槛,等看到尊贵的太子殿下怀里抱着一只兔子等在门外,还愣了一下。
林淑立即回过神,退到一旁行礼。
太子只微微颔首让她起来,走进了随宁闺房。
林淑欲言又止,又没敢对太子说些什么。
随宁觉得自家表哥好相处,但林淑爹对太子的评价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那是个可怕的人。
随宁心慕他,如今嫁的却是他叔叔,不免阴差阳错。
但当事人是什么想法,最难让人看出。
太子殿下容貌俊朗,一身暗红衣袍更显英俊,他长得高,望他要抬头望,可没什么人会敢抬头冒犯。
楚及徽从前不想随宁养小东西,毕竟她连她自己都照顾不来,但她要真喜欢,他从不会反对。
他一抱着这只兔子进来就给随宁放到圆桌上,理着自己袖子,抱怨她的兔子吃他的衣服。
明明他不久前在下属面前一副认真淡漠的模样,到她这里又变了个人,既不是太子,也不是楚及徽,仅仅只是属于她的表哥。
随宁抱住他腰身。
楚及徽顿了片刻,于他而言,随宁身子孱弱,今年也才十七,心性比不上别人坚韧,一下子就嫁得离建京那么远,会慌乱。
他不想说谁让你自己主动接圣旨这种话,是他没护好她。
“今天晚上我大抵是睡不着了,”他开口道,“你出来陪我喝一杯。”
随宁轻应了一声。
……
深夜到来,燃尽灯笼里蜡烛,笼罩着人心不安。
明天该动身的人都已入睡,只有随宁安静坐在后花园庭院里,陪着楚及徽,看他一碗一碗喝酒。
楚及徽明天要亲自送随宁,不能喝醉,但他酒量不差,喝着喝着,越发不痛快,倒喝出了一肚子气。
他屈腿而坐,双手搭腿上,说:“是我有错,我真后悔没早些给你找个丈夫,你若嫁了,别人便不会盯着你。”
几个空酒坛摆一旁,一方小几酒香浓,席铺软垫。
随宁身体不好,酒量也不行,一般不会动酒。
她双手抱腿坐在楚及徽身旁,靠他手臂望如勾弯月,不似往常大家闺秀作风,是个黏人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