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妃笑说:“能早就早些,你嫁进来都一个多月了,钦天监说你们有个女儿,我也正等着抱孙女。”
随宁面颊露出新妇羞赧,似是还小,不敢和人谈这些事,引人忍俊不禁,郑太妃笑着让人给她布菜。
可随宁垂下的眼眸时,却轻皱了皱眉。
比起郑太妃催着要孙辈心切的话语,郑太妃房里新换的熏香更让她不舒服。
这香让她胸口又开始泛淡淡的恶心感,明明她每回出门都会吃药把反应压下去。
随宁慢慢含着勺子,强迫自己咽下一口汤,压下这股反胃的感觉,轻声回道:“我懂母亲心切,但还是得看缘分。”
从前在路上还能让人以为她是因为晕船难受,但这时候在沉王府起反应,郑太妃一定会去请大夫。
随宁不动声色看一眼香炉升起袅袅香气,问:“母亲最近用的香换了?”
郑太妃笑了笑,道:“你鼻子倒是灵验,这是李侧妃托人为我新配的,点着能睡得更沉,我这几年总睡不好,用着倒是不错,你要是喜欢,我找她问个方子。”
随宁捏帕子擦拭着嘴角,轻摇头道:“我便不用了,李侧妃和我不太合得来,她为母亲寻的东西,当是不想给我用。我吃饱了,母亲若有事差人去寻我就好,王爷从前说我身子差,要我早些回去休息,我不好留下来陪母亲。”
“他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人都去军营了还喜欢拘着你这个小姑娘,”郑太妃啧啧两声,倒是没留她,“你路上小心些。”
随宁笑着应好,她起身行了礼,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去。
灯笼落下淡淡光芒,郑太妃看她背影纤细,心想建京的姑娘果真都追求窈窕,到现在都没变,不像她那时候辛苦得要壮实才能活下去,日后该让这姑娘多吃些一些。
郑太妃也吃得差不多,要回房时又见随宁披风忘了拿,吩咐手下婆子给她送过去。
但没过多久那婆子就又走了回来,小跑进郑太妃房间,忐忑对正在漱口的郑太妃说:“我路上看到王妃身子好像不太舒服,干呕了两次,又想王爷和王妃那样频繁,不知道她是不是……”
郑太妃猛地站了起来,惊喜道:“你真看见了?”
……
随宁从被郑太妃婆子看到干呕就知道闯下大祸。
她回去后就立即让嬷嬷去唤来东宫大夫,只让嬷嬷告诉大夫她身子不适,干呕想吐,让人速来一趟为她诊脉,务必让人看到嬷嬷是去请大夫。
嬷嬷瞬间意识到她话里意思,只觉后背直发凉,也不敢耽搁,赶忙去找了大夫。
随宁只捂住嘴干呕,外头丫鬟听见动静,连忙捧着痰盂过去,随宁面色苍白,没有忍住恶心,把今天晚上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是李侧妃,李侧妃送给郑太妃的香有问题。
随宁嬷嬷刚把大夫请过来,郑太妃跟
在后头也被扶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背药箱的陌生大夫。
沉王屋子素来清净素雅,住进来一个随宁,方才添了几分人气。
屋里灯烛通明,亮如白昼。
随宁坐在罗汉榻上,纤细双腿盖着毯子,看起来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