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及徽到底是她的表哥,顾及她大病初愈,连生了气步子都不会大步走,只手背在身后,也不主动问今天的事。
随宁如果在前世,是肯定猜不到沉王那句取舍是什么意思,但以皇帝和太子待她大相径庭的态度,她能想的取舍,便只有她的这条性命。
毁掉这桩婚事,皇帝会对她下手。
她轻叹着,赶上他背影,先开了口道:“表哥,我今日出门遇到萧小姐,让马车送她回去。”
楚及徽脚步停下来,不悦道:“不是说了让你别和萧家的人有牵扯?”
他这话语气冷漠,不同于平常的懒散,下人也看
出他心情不好(),没敢往这边凑。
随宁手里只拿着一块玉佩?[((),怀里有白羊陶瓷,其余的都留给了沉王。
她想或许皇帝把她许配给一个年轻些的,太子就不会这么生气,可惜没有那个如果,再年轻些的,比不了沉王有权势。
她在腹中斟酌着言论,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表哥说得轻巧,她亲自来找我,我怎能不见?万一她出了事,表哥怪我怎么办?”
“我何时怪过你?”他说,“随宁,我早与你说过万事以自己为主。”
随宁慢慢低下头,捏着手里东西,低声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来托我求表哥放她父亲,我不好拒绝她。”
他转过了头,眸色淡淡,看向她手里的玉佩,才开口道:“你要求情?”
她只轻摇着头,走上前道:“我又不懂那些事,胡乱求情不过是给表哥添麻烦,萧舍人经此一遭,倒说不准还会不会对表哥忠心。”
“你倒是会为我考虑,”他脸上表情转好了一些,与她一起走在路上,“以后姓萧的再来找你,不管是谁都不许见,个个仗着你会心软就想欺负你,给点面子就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
“表哥,”随宁突然喊他一声,“你惩治了萧小姐父亲,以后如何与她相处?”
“她与我何干?若不是他们还有什么阴私手段,我早将他们逐出去,”楚及徽声音冷,他话里有一种狠戾,“萧家既然害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踏入建京。”
随宁一愣,想到自己前世只是被关在自己院子里,倒是他开恩了。
他在送随宁回房,随宁最终唤了他一声,道:“我今天问了萧小姐几件事,发现四皇子那边有些奇怪,四皇子妃的妹妹眼高手低,但和萧小姐有交情,怪异。”
“无关紧要的事,你不必担心。”
随宁心想没有什么无关紧要,这是涉及他性命的大事。萧玉那种性子从来抓不住重点,哭来哭去还对她满心怨恨,她是花了好些功夫才让萧玉平复心情,从萧玉嘴里得到的那一句湘湘说你不好。
倘若不是随宁想起在关素身边遇到过一个叫胡湘的,她还不知道这个湘湘是谁。
“表哥,”她喊他,尽力避着一些不该说的事,强调道,“四皇子的人那么早就已经和萧小姐有接触,真的很奇怪,明明以前你们关系还没好到能让他们注意。”
她是认真在和他说这一件事,楚及徽一顿,回头看她一眼,突然明白她想说老四那边盯上的不止是萧玉,还可能有其他突然向他投诚的臣子,等着趁他不备紧咬上一口的奸细。
他深思,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