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赚不赚,他这句向着太子随宁倒是第一次听。
她笑着回:“表哥惜才,非一意孤行之辈,他坐得住。”
随宁话是心里话,但心里现在想的却是不知道上辈子她堂姐和他的相处是怎么样。
她刚嫁过来没多久,李侧妃就敢借着不知情的郑太妃暗中坏随宁身子,像她二堂姐那种被家里宠坏的性子,是斗不过李侧妃,若随家人一直在他面前犯错,那沉王想的恐怕便是太子识人不清,妄用人。
怪不得他什么也不做。
……
沉王手里有和谈的要事,从军营回来陪了随宁一晚便得走。
郑太妃特地派人来叮嘱他不能和随宁同房,他倒没做什么,只陪着她安睡。
随宁仍旧喜欢靠在他身边睡,她好像缺乏一种能让她熟睡的安全感。
第二天清早沉王起来,他正要穿靴,衣摆便被随宁轻轻拉住。
他一顿,回过头,问:“怕了?”
随宁愣愣和他对视,似乎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怕指的是怕什么。
有飞鸟停在屋檐上,早晨叽叽喳喳吵闹,随宁身子很是纤细,柔柔弱弱,不像是会主动做出格事的人。
但太子珍重表妹,那日送嫁只说一句女子重名声,他便没再陪她同行走,只骑马走在前头,更不是冒犯女子的性子。
沉王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摸着她的小腹,开口道:“女子生育总是困难,怕些也正常。母亲若让你搬走,说不用,过几天我回来去书房睡,你好好养胎,有空我给孩子拟些名字,让你选一个。”
他提这一句养胎和起名,更像在安抚她,告诉她孩子他在乎,只是他不会表达。
随宁慢慢松开手,眉眼弯弯嗯了一声。
随宁有孕一事好像就这么揭过,沉王这一晚也没追问。
她察觉得到沉王在她怀孕这件事上冷淡了些,可他待她并没有太大改变,让她保胎也确实是个即将有孩子的丈夫会提的话。
随宁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旁人和随宁说他重视她的孩子,连她的嬷嬷也说沉王那天问她问的是孩子怎么诊出来,可否安全,他应该没察觉到问题。
随宁只倚在罗汉榻上,手按着膝盖,沉默不说话,知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没有回头路走。
()她能做的,只有在不经意间露出骗过他的茫然。
若他发现了她的秘密,那就是她心有苦衷,无法对他言明;若他没发现,那这一切都是她孕中带来的情绪。
酷暑将至,夏日炎炎。
随宁怀上孩子,吃惊的除了东宫来送礼的太监,便还有来送嫁的柳恒之。
柳恒之送在殳州已经待了一个半月,是时候离开,但他离开前,特地来找了一趟随宁,委婉告诉她太子日后定会差人接她回去享福,让她心里做好准备。
随宁心想她哪有享福的好运,现在的她连太子近况都不敢和人打听,让她有生之年能见到他登基,就已经足够。